舒玄想了想,点点头说:“老爷,确实跟咱们搜集来的情报差不多,只不过,这苏大小姐似乎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粗鄙不堪,更非乡野村姑之类的女子,前几日她还刚刚在‘赏菊宴’上夺了金菊。”
中年男子眼神中划过一抹赞赏,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一黯,喃喃地说道:“既是她的女儿,想必也不会是池中之物……”
“老爷,咱们的使节团行至渭州一带的时候遇上了瘟疫,行程被耽搁了,可能赶不及预期的时间到这里了。”舒玄说道。
“洪水泛滥,瘟疫四起,已经不只是东禹境内了,我早已修书东禹皇,我们先静观其变,等等他的应对之法再做打算。”中年男子说道。
“可是老爷……”舒玄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中年男子,“使节团未到,您已提前入郯城,属下怕万一消息走漏出去,您的安全……”
“我如今是商人白城,而非天璃蓝晟,我既然敢来,自然有自保的把握,他夜轩不敢动我的。”蓝晟逐渐冷了脸说道,“传令下去,让使节团修书给东禹皇,请求支援。”
“是!”舒玄恭敬地应了一声,又问:“那老爷这段日子打算在何处落脚?”
蓝晟想了想,张口缓缓吐出四个字来:“城西竹林……”
舒玄一愣:“……属下知道了。”然后转身离开。
许久之后,雅间内传来一声轻叹:“……梨落……”
……
相府后门外。
苏倾城打发走了济世堂的车夫,看了一眼相府紧闭的后门,对祁柏问道:“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要不,咱们跳过去?”
祁柏考虑了片刻,然后摇摇头:“老夫觉得,还是你自己跳进去最好,我就不进去了,从前门进也是可以的。”
“那怎么行?您是爹吩咐我好好招待的人,可不能怠慢!”苏倾城慌忙上前拉住了祁柏,这老爷子若是真想溜,打死她也追不上啊!
她还指望着万一被发现了,好拉他一起垫背呢!
“老爷子,您忘了?您那两坛梨花酿可都还在我那后院梨园里呢,你若是不跟我一起进去,我可不敢保证还留得住。”苏倾城又说。
“哼哼!别以为老夫看不出你这丫头安的什么心!”祁柏哼哼了两声,正色道:“看在你是我那徒儿的未婚妻,还有那两坛好酒上,老夫便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可得记住了,老夫是最讨厌被人算计的,若是再有下次,就别怪老夫不讲情面了!”
“晚辈知道了!”苏倾城低头答道,一副乖乖女的模样,暗地里却撇了撇嘴。
“走吧,老夫送你回府,顺便看看你那婚事商量得如何了,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一声,跟老夫一起来的那个段嬷嬷,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爹可不一定能应付得了她,若是咱们出门的这段时间里,她提出要见你一面,怕是得遭。”祁柏满脸正色,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苏倾城心里“咯噔”一声,又伸手按了按依旧跳个不停的右眼:“多谢老爷子提醒,晚辈知道了,咱们进去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进去再说。
苏倾城这样想着,便跟祁柏一起跳上了相府的院墙。
“老爷子,风平浪静的,是您多虑了!”在那片梨树林里站稳了脚跟之后,苏倾城松了一口气笑道。
“那可不一定!”祁柏看了一眼方才放酒坛子的地方,“老夫放的那两坛酒不见了,你不是说没有人会过来动它吗?”
是啊!
酒呢?
苏倾城四处看了一眼,这片梨园里平日了除了她和素锦,别的丫头除非是得了她的同意才会进来的,那两坛酒放得好好的,为何会就不见了?
心下正疑惑着,苏倾城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匆匆而来,抬头看了过去,她看见了正疾步走来的冯茹,手里还抱着一个不算小的匣子。
苏倾城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这个冯茹不是一直在荣华院伺候她那祖母吗?怎么会在梨苑里出现?
还有,素锦姑姑呢?
她梨苑里的其他丫头呢?
苏倾城心下疑问,朝着冯茹走了过去,笑着问道:“冯嬷嬷?您不在荣华院伺候祖母,怎么跑到我这梨苑里来了?”
“大小姐!您可回来了!赶紧跟奴婢过来吧!”冯茹满脸担忧,脸上却并没有一丝苏倾城想象中的幸灾乐祸。
“走?要去哪里?”苏倾城疑惑地问道。
“奴婢先给您去梳妆更衣,然后去见段嬷嬷。”冯茹快速答道,看到了一旁站着的祁柏,冯茹又说:“这位是祁老吧?相爷在梨苑的会客厅等着您呢,您赶紧过去吧。”
祁柏捋了捋胡子,同情地看了一眼苏倾城,然后抬步往前院走去。
“我爹在梨苑?”苏倾城看着祁柏离开,小心地问道。
冯茹点点头:“不仅相爷在,老夫人和夫人也在,宫里来的杜嬷嬷也在,都在房里等着大小姐呢!大小姐,您赶紧跟奴婢过来吧,梨苑里的丫头都让相爷禁了足,全在一间房里关着呢,老夫人让奴婢偷偷过来帮大小姐打理一下,就得赶紧过去了。”
苏倾城“哦”了一声,一边跟着冯茹走,一边问道:“冯嬷嬷,这个段嬷嬷是何许人也?为何您和祁老都如此紧张?”
“大小姐,段嬷嬷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女官,从太后娘娘还是皇后的时候就已经跟在她身边了,手段自然可想而知。当年三王夺储,那些乱臣贼子买通了后宫的眼线,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