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吴逸飞疑惑地看了苏倾城一眼,“倾城姐姐是觉得这个周远有什么问题吗?”
苏倾城“嗯”了一声,“丁郁召还好说,是许秉林带过来的,可是这个周远的关系又远了一层,就有些奇怪了……莫名其妙来示好的,有可能没安什么好心,你多注意一下那个周远就是了。”
“多谢倾城姐姐提醒,我会注意的。”吴逸飞点点头,有些担忧地问道:“倒是你,今天这个日子溜出了相府,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
苏倾城“哈哈”地笑了两声,偷偷指了指走在前面的祁柏:“不怕,有这个老爷子呢。”
吴逸飞抽了抽眼角,对祁柏瞬间由敬畏转为了同情:“那……倾城姐姐,我就不留你了,你跟祁老赶紧回去吧。”
“知道了,我们抄近路回去,走得快,你也进去吧,今天你唱主角呢,不用担心银子问题,使劲花,姐姐有得是!”苏倾城对着吴逸飞眨眨眼睛,挥了挥手之后便紧走几步跟上了祁柏。
“倾城姐姐,请等一下!”吴逸飞追了两步上前,“倾城姐姐请随我来,天香楼的门口有我的马车和车夫,让他送你们回去吧,现在是白天,在屋檐上飞来飞去的话,不太好。”
吴逸飞很委婉地说道,他自然知道苏倾城所谓的“抄近道”是什么个意思。
“那好吧。”苏倾城看了一眼祁柏身上的大红袍子,也确实是有些惹眼了。
吴逸飞将苏倾城带到一辆马车前,赶车的车夫认得苏倾城,见到他们二人过来,慌忙跳下马车跟苏倾城问好:“老板,姑娘!”
“将姑娘和那位老先生好生送回相府……的后门道。
“是!”那车夫点点头,伸手掀开了帘子:“姑娘请。”
“老爷子,走了!咱们坐车回去。”苏倾城甜甜地对着站在街上的祁柏招了招手。
祁柏没有回头,目光盯在了一辆停在“天香楼”对面的马车上面。
“逸飞,你先上去,我过去看看。”苏倾城将吴逸飞打发了回去,然后走了几步到了祁柏跟前,“怎么了老爷子?有什么问题吗?”
在她看来,那不过是一辆再寻常不过的马车,若是非要挑出点不寻常之处的话,那就应该是那个车夫了——
不同于其他车夫的灵活嬉笑,这个车夫一身劲装,脊背挺得笔直,一直低着头坐在车上。
祁柏干咳了两声,从那辆马车上撤回了目光:“……没……没问题。”
“没问题咱们就赶紧回去吧,我怕待会爹再找我。”苏倾城小声说道。
“你是怕苏砚那小子没法跟宫里来的媒人交代吧?”祁柏人虽老,眼珠子却灵活得狠,他眼珠子一转,伸手捋了捋胡子,然后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那辆马车:“怕什么?有我那徒……”
“哎呦!——”祁柏的话音还未落,忽然从对面的马车上滚落下来一个人,“咕噜”一下跌在了马屁股下。
那马尾巴晃了几晃,后蹄子动了动,差点没将那人踩在蹄子底下。
幸好那人身子灵活,抱着头打了两个滚,刚好滚到了苏倾城和祁柏二人的面前。
他干笑了两声从地上爬了起来,低着头小心地整理着自己的袍子。
苏倾城皱眉看着面前那个锦衣华服的年轻人,越看越觉得眼熟,她低下头去,凑到那人跟前仔细看去,瞬间惊了:“温洛安?怎么是你!你行不行啊?马车跟那儿停着你都能滚下来?”
“呵呵——”温洛安干笑着抬起头来,朝着马车瞪了几眼,这才拱手跟苏倾城和祁柏问好:“苏姑娘,祁老……好巧!”
“巧吗?”苏倾城回头看了一眼“天香楼”的大招牌,“温世子难道不是来视察天香楼的?”
温洛安张了张嘴,又干笑了两声:“啊……对!我就是过来看一眼的!苏姑娘不打算进去喝杯茶再走吗?”
苏倾城笑了笑:“喝茶就不必了,我有几个朋友在这儿吃饭,我过来打个招呼。”
“打招呼,呵呵……”在苏倾城看来,这温洛安的笑看起来很假,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那……苏小姐这是要……”温洛安看了祁柏一眼,再看一眼马车:“要……回府吗?”
“啊,是的!……赶紧走了老爷子,时辰真的不早了!”苏倾城上前扯过仍旧对着马车频频回望的祁柏就往自己马车走,她觉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傻了吧唧地在这儿跟温洛安废话。
祁柏一边被苏倾城拉着往济世堂的马车方向走,一边对着温洛安瞪了瞪眼睛。
接触到祁柏眼神的温洛安低下头打了个哆嗦,然后在苏倾城看不到的地方,伸出食指偷偷指了指方才他掉下来的那辆马车——
确切来讲,是被人一脚踹出来的马车。
祁柏吹了吹胡子,一把丢掉喝光了酒的酒壶,然后挥起手掌对着温洛安所指的那辆马车扬了扬。
祁柏的手掌落下,平地里忽然起了一阵风,风不大,却恰巧可以掀开那辆马车的车帘。
车帘被掀起一条缝,露出里面端坐着的一个人来。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若是忽略掉他眼底蓄势待发的那簇怒火的话。
对上祁柏看过来的眼神,他面色清冷,眼神里多了些不解与埋怨,然后轻轻抬了抬手,于是马车上的那道布帘便像被谁强行按住了似的,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祁柏抽了抽眼角,慌忙加快了脚步:“丫头,赶紧走吧,别磨叽了!”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