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苑的院门外站着一名小厮,苏倾城在前院苏砚书房的时候见过他,知道他是负责给苏砚打扫书房的。
那小厮跟苏倾城见了礼,便跟在了苏倾城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地去了前院的书房。
“小姐,小的就先下去了,您自己进去吧,相爷在里边等着您呢。”将苏倾城引至书房门口,小厮便告辞离开。
苏倾城点了点头,抬步上了台阶。
“咚咚咚——”有规律的三声敲门声,“爹,是我。”
“进来吧。”苏砚的声音隔着门缝传来,苏倾城上前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进去之后,又将房门关紧。
进得门去,苏砚正坐在宽大的桌案前写着什么东西,听到苏倾城进来的脚步声,他头也没顾上抬,直接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城儿,你先坐。”
“爹先忙,不用管我。”苏倾城笑着对苏砚摆了摆手,然后站到书桌前给苏砚研起墨来。
“爹,南方发大水了吗?”苏倾城瞥了一眼苏砚摊在桌上的宣纸问道,那张纸上写的,是一些应对洪水之法,苏砚写的很详细,整整齐齐地罗列了好几条。
“嗯。”苏砚笔下不停,嗯了一声,将桌上的宣纸往苏倾城这边挪了挪,好让她看得更清楚一些。
既然让人将苏倾城叫到书房里来,他原也就没打算瞒着苏倾城这些事情。
写完了手里的这张纸,苏砚又抽出了另外一张空白的宣纸,继续提笔写了起来。
“瘟疫?现在是秋季,竟然还会有瘟疫?”看着苏砚在第二张纸上写下的东西,苏倾城惊讶地叫了起来。
苏砚看着手里的这份关于瘟疫的解决办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毛笔放到了笔架上面,这才站起身来。
“爹,您用晚膳了吗?”苏倾城倒了一杯水递到苏砚手里。
“还没呢,城儿也没吃吧?”苏砚接过苏倾城手里的杯子,一口气喝光了里面的水,然后才伸手揉了揉眉心,脸上满是疲惫。
“刚睡醒,就吃了一点儿,没饱。”苏倾城伸手摸了摸早就吃得圆滚滚的肚皮说道。
“我让孙管家将饭菜端进来,城儿陪为父用晚膳吧。”苏砚看了苏倾城一眼,并不去点破——他方才提笔写字的时候,分明听见这丫头还打着饱嗝来着。
“好!”苏倾城甜笑着,然后手脚利索地给苏砚拉开了桌边的椅子,然后又拉开了另一把,紧挨着苏砚的那一把。
苏砚笑了两声,然后打开门对外面吩咐了几句,便在苏倾城拉开的那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伸手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城儿也坐。”
“谢谢爹!”苏倾城依言在桌边坐下,苏砚疲惫的神色她看在了眼里,便想着长话短说,说完好让苏砚赶紧休息,于是她便开门见山问道:“爹爹是有事要跟我说吗?我听素锦姑姑提起了,今日白天里,冥王来府上了。”
“既然素锦已经跟你说了,为父心里就放心了,我原本还担心你心里会有所芥蒂,其实爹也不想这么早就将你嫁过去的,只不过……”苏砚叹了一口气,有些欲言又止。
“爹,您不用说了,原因我都知道,女儿对这门婚事没意见,反正早晚是要嫁的。”苏倾城安慰苏砚道。
苏砚欣慰地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也不完全是因为你三妹妹的原因,而是……”
他张了张口,终是没说出原因,有些事情,多知道一分,便会多一分危险,为了城儿的安全,能不说的,他自然要先瞒着,现在他就只盼着早点将城儿嫁过去,远远地离开京城……
“三妹妹的事,爹爹是如何打算的?”苏倾城问道。
提到苏云露,苏砚冷了脸:“我都恨不得没有她这个女儿!还能如何打算?魏渊和魏英杰上午已经来过了,他们父子俩那副模样,我看着就来气!”
苏倾城哼哼了两声,“魏英杰虽然长得人模狗样的,心可坏着呢!就三妹妹那个性子,怕是得吃些亏。”
“吃亏也是她自找的!”苏砚冷声说道,“我早就跟你母亲说过,以云露的身份,等到她及笄之后,我从一些家世清白前途光明的一些官员里面给她挑一个,别的不求,至少能保证她嫁过去之后不会受欺负,现在可倒好!也不知道那魏英杰给她灌了什么mí_hún汤了,她就一门心思地认准魏家了!”
“母亲将三妹妹保护得太好了,她没怎么跟外界接触过,那魏英杰常年混在青楼酒肆,自然知道该如何讨女孩子欢心,不过……”
苏倾城皱了皱眉头,又说:“爹,您不觉得奇怪吗?为何三妹妹的这两次离家出走,遇上的都是魏英杰呢?”
苏砚一愣,皱眉道:“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应该是城儿你想多了,毕竟,在魏家党羽看来,云露是个无关紧要的人,那魏英杰是不可能费尽心思来调查云露的事情的。”
“就当我是多虑了吧。”苏倾城说道。
“不说她了,说说你的事吧。”苏砚脸上的冷意逐渐退去,他站起身来,从书桌上取过一本折子:“这是你娘留下来的一些产业,我都让你母亲给详细地列出来了,除了这些,再加上一部分相府给你的,还有为父单独留给你的,你仔细看看,这些是你将来在冥王府立足的根本。”
“我的嫁妆清单?”听到这里,苏倾城眼前一亮,慌忙双手接了过来,粗粗看了一遍,她惊讶地长大了嘴巴,随即眉开眼笑:“爹,这么多?”
“你娘留下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