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阳关嘛,自然就是你要去的地方。”苏倾城懊恼地挠了挠头发,又露馅了!
“西出阳关无故人……你怎么知道我会往西去?”夜幽宸沉声问道。
“啊?”蒙对了?真的是往西?
苏倾城打了个哈欠,脑筋转了几圈笑道:“东禹靠海,郯城已经很靠东了,你说要去很远的地方,可不就得往西走嘛!”
夜幽宸抽了抽眼角,虽然一眼就看出这女人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却也没有继续追问。
他晃了晃坛子里所剩无几的梨花酿,仰头一口气一个人喝了个底朝天。
今晚一行,这苏倾城倒是令他刮目相看了,他早就知道这女人酒品不好,却不知道她醉了酒竟然还会作诗,而且做的那些诗句,却还隐隐透着些能够流芳千古的精彩与豪迈。
“你怎么全喝光了!一点都不给我留!”苏倾城不满地嚷嚷了一句,却并未真生气,反而脑海中的诗句涌现出来的越发多了起来。
“你听着,还有呢……”她又站起身来,左手叉腰,右手遥指着天上的月亮,虽然疼得龇牙咧嘴,却依旧豪情万丈地嚷道:“花间一壶酒,独酌……不对不对,咱们有两个人呢,不是独酌,我再换一个……”
轻轻拍了拍脑袋,她又嚷道,一边嚷嚷,一边跟着诗的韵律左摇右晃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继续:“……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还有什么来着?……有了!……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
最后一个“乡”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苏倾城忽然脚底一划,“啊”的一声惊呼后,她的身子忽然飞速朝着地上栽了过去。
夜幽宸正沉浸在苏倾城吟出的那些千古名句的意境当中,见苏倾城跌了下去,慌忙伸手去救,怎奈他手里还托着酒坛子,生怕坛子碎裂再引来相府的家丁,所以一个迟疑之后,行动上便慢了半拍。
而他既然在苏倾城身边,自然不能眼看着醉酒的她从屋脊上摔下去,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夜幽宸以身作肉垫,二人一上一下,华丽丽地从屋脊上跌落在了地上。
不仅如此,还好巧不巧地,“嘎嘣”一声轻响,是二人牙齿的磕碰声。
这一下磕得不轻,夜幽宸已经舔到了自己嘴唇上腥咸的鲜血,而压在他身上的那位,却像傻瓜似的“嘿嘿”笑了起来:“吓死我了……一激动,都忘了我会轻功这件事儿了,谢谢啊!——”
夜幽宸黑了脸,他伸手摸了摸微肿的嘴唇,一把推开苏倾城,撑着胳膊坐了起来。
这一次,再加上翼城客栈那一次,这已经是他跟这女人第二次如此“亲密”的接触了,可是这两次的感觉,都不是那么美妙,却又——让他记忆犹新。
“呵呵——嗝!——”虽然被夜幽宸一把推开,还险些再次摔倒,苏倾城却一点都没恼,相反,她还“哈哈”大笑起来,顺带着还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这男人黑脸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只可惜她现在已经是名花有主的人了,不能再有进一步的调戏动作了。
“你们苏家的女儿,还真是……”夜幽宸咬了咬牙,看着苏倾城一副醉眼朦胧的样子,“不知廉耻”几个字终是没有说出口。
“我们苏家的女儿?”再次打了一个酒嗝,苏倾城回头看了夜幽宸一眼,“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家还有哪个女儿出门调戏男人了?嗝——”
调戏男人……
夜幽宸身子抖了抖,脸已经黑的比锅底还要黑了,听这女人的意思,她这是承认自己调戏男人了?
“你说啊,我们苏家的女儿,还有谁?”苏倾城身上轻飘飘的,脑筋可一点都不含糊,“苏云珠?应该不是……苏云露?也不太像……难不成是苏云荷?……对!一定是苏云荷,柳如烟阴险卑鄙,教出来的人还能好到哪里去!”
苏倾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拍着脑袋冥思苦想一件事情,似乎是跟柳如烟有关的事情,是什么呢?
该死的,怎么想不起来了!
她摇头晃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正要开口询问,忽然瞥见了头顶墙头上的一个黑影,而且看那黑影气定神闲的姿态,似乎已经在上头有一阵子了,不仅如此,那人竟然大胆地连脸都没蒙,只可惜他逆着月光站在上头,苏倾城并不能看清他的样子。
“什么人!看招!”苏倾城清叱了一声,脚尖轻点就要朝墙头上飞去,然而,她却高估了自己的行动力和速度,也低估了墙上那人的速度,那人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瞬间便已经换了位置,一个漂亮的旋身落在了她的身后。
她的话音才刚落下,忽然听得“啪啪”两声,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清楚那个黑影的样子,她的身子便僵住了。
“蓝子归,你点我穴道做什么!有贼人啊,赶紧上啊!”苏倾城不能回头,只好面对着这一堵高高的院墙咬牙切齿。
“你瞅瞅他!他比你还猖狂呢,你来相府好歹还知道蒙个脸呢,他竟然不蒙脸!他以为他是天王老子啊!”
听了苏倾城的话,黑影身子抖了抖,夜幽宸也抽了抽眼角。
“闭嘴!”他沉声对苏倾城低喝了一声,然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落地的黑影,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看到夜幽宸皱眉,黑影身子再一抖,“扑通”一声跪在了夜幽宸面前,将头伏到了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