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门前,吴逸飞正在喂马,一辆半新不旧的马车,还有一匹瘦不拉几的马。

苏倾城好笑的摇摇头:“飞啊!你家少爷我给你的银子,别的不说,买辆上好的马车总还绰绰有余吧……还有,你用这两个烧饼就把我打发了?其实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儿撑到城中饭馆的。”

吴逸飞抬头看了一眼苏倾城,不愠不火的开口:“财不外露,少爷又无技艺傍身,此去京城路途遥远,逸飞不得不精打细算。”

苏倾城的脸黑了黑,她这是被人鄙视了吗?

她伸了个懒腰,狠狠的撕扯下一大口烧饼,叉着腰指着吴逸飞:“你敢说本少爷我无技艺傍身?你等着,我会让你跟着我心服口服的!”

对于苏倾城的话,吴逸飞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梢,直到行至梓州城外之时,他亲眼看着苏倾城从路边救醒了一个倒地抽搐口吐白沫的贵夫人之后,才开始对苏倾城有了新的看法。

“这位公子,请务必到府上一叙,好让我家老爷好好款待一下您!”贵夫人感动得热泪盈眶,就差没上前来拥抱苏倾城了。

苏倾城将自己的那套银针宝贝仔细收好,谦虚地对着贵夫人拱拱手:“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贵夫人看了一眼苏倾城主仆二人的打扮,小心的问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看您主仆二人行色匆匆,可是要急着赶去何方?妾身姓许,若是需要妾身帮忙的,请尽管开口。”

苏倾城轻咳了两声,状似为难的开口:“许夫人,‘先生’一词实在愧不敢当,实不相瞒,小生姓吴,祖上世代行医造福乡民却苦于没有一官半职,总是受人欺压,到了小生这一代,原想着埋头苦读能考个一官半职,却因上头无人,勉强只考了个秀才,于是小生一气之下,便重操了祖上旧业,成了一个游离四方的野郎中,实在是惭愧!”

苏倾城嘴上说着惭愧,脸上却无丝毫惭愧之处,吴逸飞目瞪口呆的看着满口胡言的苏倾城,又想起了昨晚卖身契上那几行惨不忍睹的字,终于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背过了身。

倒是那许夫人却在一旁叹起气来:“真是苦了先生了!若是先生不嫌弃……巧儿!”她对着身旁的婢女吩咐了一声,婢女会意地点头,然后从马车上捧出了一个精致的匣子。

许夫人接过匣子,双手捧着递给了苏倾城:“先生一身傲骨,妾身原不想让先生沾染了世俗之气,可是先生救了妾身的命,若是妾身不献上一点心意,实在是有愧与人,所以,万望先生手下匣中之物。”

“哎呀夫人,使不得啊!”苏倾城惶恐的推托着,可是却因“手无缚鸡之力”被那许夫人将匣子强行塞在了手中:“先生,实不相瞒,我家老爷姓李,是梓州知府,只因今日府上有贵客临门,所以才不能及时赶过来跟先生致谢,若是先生有用到我家老爷之处,请尽管开口。”

对于无意间救下知府夫人一事,苏倾城是惊讶的,真心实意的惊讶。

她紧了紧怀中的匣子,诚惶诚恐的作势想要行礼,却被许夫人一把拉住:“万万使不得!先生,您是妾身的救命恩人,若非您急着赶路,妾身是一定要请您过府一叙的!”

“呵,呵呵!”苏倾城低着头干笑了两声,正要开口辞别,却听许夫人又说:“吴先生,妾身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先生能够应允。”

苏倾城点点头,“夫人请讲。”

许夫人笑了笑:“实不相瞒,妾身的这个病,五年前就已经有了,每隔几个月就要发作一次,可是我家老爷并不嫌弃,还请了许多名医为妾身诊治,用了许多名贵药材,怎奈总是除不了病根,今日妾身进香回城途中发作,可是先生却不用药物仅凭几根针就救醒了妾身,妾身想,若是换成药石,会不会更有效,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给你开个方子?”苏倾城心下了然,“那倒也不难,你这个病虽然我不能保证根治,但是夫人若是按我的方子服药,我倒是可以确保它不再复发。”

“真的吗?那就太谢谢吴先生了!”许夫人大喜过望,慌忙吩咐一旁的婢女研磨。

等到文房四宝准备齐全,整齐的宣纸在知府夫人马车上铺开之后,苏倾城提着笔的手却有些踌躇——

她这要真是落笔下去,这字,不就露馅了吗!

思索良久之后,她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歉意的对着许夫人张了张受伤的右手,然后将毛笔朝着吴逸飞递了过去:“逸飞啊,我的手还不能写字,这样吧,我来说,你来写。”

吴逸飞乖巧的应了一声,伸手接过了苏倾城手里的笔。

“犀角三十钱,茯苓四钱,珍珠粉一钱,胆星三钱……将前几味药研细末,加方米为丸,朱砂为衣,按每粒湿重半钱搓丸,每次服一丸,姜汤送服,每日三次。”

苏倾城将方子细细的说与吴逸飞听,掩盖自己丑陋字体的同时,也是为了试探一下吴逸飞的学识。

试探的结果,果然不出她所料,吴逸飞对于药材里的许多生僻字都能一一写出,而且,他的字体工整,笔走游龙,实在是比自己写的好了十万八千里。

苏倾城对着吴逸飞投去赞赏的目光,将墨迹吹干之后递给了知府夫:“夫人,此方名为镇心丸,您让府上的大夫制成药丸之后便可随身携带,可解您燃眉之急。”

许夫人双手接过药方,感动得无以复加,她对着吴逸飞的字体称赞道:“没想到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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