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凤此时正瞪大了眼睛,直盯着不敢抬头的惜玉,美丽的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浓重的异样色彩,旋即,她又看向了今羽,他正阴沉着脸,眉头紧皱,直盯着南宫飞花,脸上有怒容。
“南宫家主,为难一个弱女子,想必有失风度吧?”今羽冷冷的道。
段玉凤不可思议的捂住了樱桃小口,当她发现今羽锋利如刀的目光慢慢的扫视过她时,心头一惊,立即低下了头,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现在今羽给她的印象,已经完全不是先前那种温和,不苟言笑的青年人了。
南宫飞花再度扫了一眼惜玉,却忽然点头一笑,“今羽兄弟,我只是在想,惜玉姑娘身上发生的事,还是由她自己说出来比较好,我毕竟不是当事人,有些细节,自然不太好整理出来。”
武金豪,段清远,包括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点头,靠向了椅背,他们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到了惜玉身上,眼神深处有浓浓的异样光彩在闪烁。
风尘女子,无论到了何时何地,都是这个世界中最低等,下贱的一类人,她们或许身世可怜,被逼无奈,才走上这一条路,然而路,是自己走的,走上去,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们,最终只不过是男人的玩物,泄yu的对象,唾骂与嘲讽,将伴随她们一生。
尤其是在武府,这种高贵,奢华的地方,宴席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风尘女子,更是给这场华丽的宴席抹上了一层黑灰。
这些富人,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人之事,到了明面上,却又容不得有人往他们脸上抹黑。
武金豪此时已然面带怒色,注视南宫飞花,“南宫兄,不知今日你唱的是哪一出?我们这宴席才刚开始,你便想让我们早些散了?”
南宫飞花瞧了武金豪一眼,“武兄想必是误会了,我今天请惜玉姑娘来,是有要事相商。”南宫飞花慢慢转头,看向了惜玉,加重了语气,“你身上的蛊虫,并非是没有解药。”
惜玉立即抬起了头,眼中有莹莹光芒颤动,“大人,您说我身上的蛊虫,有真正的解药?”
南宫飞花沉默不作声,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见到武金豪和他的夫人,还有段清远一脸的震惊,最后一双深邃目光落到了今羽身上,慢慢端起了酒杯,小口品了一口美酒“来人,给今羽兄弟看座。”
以南宫飞花为中心,其余人挪动座位,让出了空位,华丽的湘木椅轻声落到了今羽身后,他目不斜视,直盯着南宫飞花,背过右掌,吸力暴涌,椅子向前移动三分,慢慢的座了下去,“南宫家主,有何需求,你还是直接说吧。”
南宫飞花轻抿嘴唇,一拍手掌,嘴边露出微笑,非常和善的看着今羽,道:“今羽兄弟,果然是爽快人,我们三大家族今天请你来,一是为了你接风洗尘,二来便是商讨对付端家的大计。”
今羽端座湘木椅,陷入了沉默,南宫飞花饶有兴致的看着今羽,武金豪也是目不转睛,盯着今羽,伸手想要去拿桌子上的筷子,却压在了筷子一边上,险些把筷子打翻到地上,倒是那段清远,和女儿附耳低语,似乎完全不在意今羽做出何种决定。
很久,今羽端起了酒杯,辛辣甘醇自喉咙滋润至胃脾,抬掌,椅子被轻柔的力量向后推了三尺,一只手拉住惜玉的手,“各位,我还有要事在身,便不在此久留了。”
……
柳阳城中,一条无名街道。
到了这里,褪去了整座城市的所有浮华,衣衫褴褛孩童在这里嬉戏,驼背佝偻的老人在这里生活,破碎的青石板路上满是青苔,坑坑洼洼,崎岖不平,恶臭的积水反射着远处的点点灯火。
今羽抬起头,望向了星空,天上的星星特别的亮,只有到了这里,天空才会退去所有烟尘,展露出它最原始的一面,可惜的是,天上没有月亮。
今羽从天上收回了目光,转头看向了街边一角,几个孩子正蜷缩破旧的土墙边上,相互依偎,彼此依靠,渡过漫漫长夜。
惜玉跟在今羽身边,缩起了肩膀,看了一眼黑暗的街角,止不住打了个哆嗦,她似乎是看到了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就像是她体内的虫子一样,她很害怕,抓住了今羽的胳膊,用力非常大,“恩公,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惜玉的声音非常轻,就像是胆怯的孩子一样,在寻求大人的庇护,如果不是因为在身边,她甚至已经害怕到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
“只有到了这里,才能真正看清楚这座城市的真面目。”今羽轻声道,迈开步子,向前走去,他走的方向,正是惜玉看见的那处黑暗的街角。
“不!”惜玉把头埋在了今羽胳膊上,不敢去看前方,双腿去不由自主的跟着今羽在向前走。
“不用害怕,这只是几个孩子。”今羽拍了拍惜玉。
惜玉还是很害怕,却慢慢的转过头,她看见有三个孩子隐藏在了黑暗里,天太黑,她看不清楚那三个孩子的容貌,他们像是宝石一样清澈的眼睛,却在她眼中闪烁着熠熠光芒,“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惜玉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出这么一句话,她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她面前的这一堵墙,就是这三个孩子的家?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中最下贱,最低等的人,当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