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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李东升想要解释时,知府钟人凤点头道:“本府明白李东家此举何意了,你往粥锅里掺砂,刁民便不会来争抢粥水,但真正的流民因为饥饿却不会在乎粥水里是否有砂。所谓饥不择食便是如此,李东家真是高招啊!”
李东升眼睛一亮,心想终于还是有个聪明人,不愧是当老大的。
其他人听了也是恍然大悟,同知蒙英一拍椅道:“李东家此招甚妙,好一招饥不择食,正当如此,才可让那些刁民避走。快,大家都照这个办法去做!”
四大家主听了立即醒悟过来,纷纷下令,也学着李东升那般让人往粥锅里掺砂。
“狗奸商,居然往锅里掺砂,天杀的……”
“怎么连官府也掺砂,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看到每个锅里都在掺砂,成千上万排队领粥的人顿时哗然,叫骂声不止。
衙役上前弹压,过一会儿,果然有大批的人离开排队的队伍,而真正的流民却没有离开。
棚中众人看到排队领粥的人少了近三成,顿时长舒一口气,无论是官府还是富商,谁愿意把金贵的粮食浪费在刁民身上。
众人见局面一新,顿时觉得畅快了许多,再次回到木棚中。
胡荃仪上来道:“李东家,您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只此一招便化解了我们多日的烦恼,真是了不起啊!”
金绅同也上来夸奖李东升,李东升只是笑笑,却去看郑万生与汪浦二人。
郑万生瞟了一眼李东升,见李东升向他意味深长地笑着。
郑万生老脸一红,上前作揖道:“刚才郑某出言不逊,还请李东家大人大量,不要生气!”
汪浦见了也换了一副嘴脸上来道:“哎呀,刚才错怪李兄弟了,是老哥嘴臭,该打!”汪浦说着假模样地拍着自己的脸。
李东升翻了翻白眼并未回应二人。
旁边的知府钟人凤看了看几人,圆场道:“李东家年轻有为,胸怀广阔,乐善好施。一招妙计便化解了刁民夺食之扰,活人无数,有大功德啊!”
李东升扣到钟人凤夺他年轻有为,胸怀广阔,乐善好施,便知其意,立即道:“大人过奖了,小人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要说胸怀和善举,却是不能与在座诸位相提并论。
钟大人与蒙大人忧心疾苦,亲自坐镇施粥,百姓无不感激涕零。四大家主更是尽疏其财,这才保得万千流民性命。小人不过是后进晚辈,当以诸位为榜样,多行善举,济爱黎民。”
听到李东升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夸了一遍,众人心里一阵舒坦,那汪浦与郑万生也听出了李东升话下之意,李东升算是原谅了他们。
汪浦与郑万生在乎李东升的态度,并非是怕李东升,而是因为他们看到了知府钟人凤与同知蒙英二人对李东升态度大为改观,另外两大家主也对李东升颇为青睐感激。
其实他们心中也是挺感激李东升的,他们的确是出于想免税才在此施粥的,但流民与刁民越来越多,他们也感觉到压力极大,有些力不从心。
李东升一招饥不择食便化解了压力,对于四大家族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至少可以省下不少粮食。现在粮价居高不下,若不是为了免税,他们也不愿意放弃这些囤积的大米。
生意场上奉行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仇人少堵墙的真理。李东升对他们有帮助,交这样一个朋友并不失一笔划算的买卖。
李东升说完微笑着向汪浦与郑万生点点头,二人心里也颇为欣慰,总算这李东升没记仇。
李东升又转头向知府钟人凤问道:“钟大人,小人听说救济流民可以免税,不知可有此事?”
同知蒙英听了道:“李东家所听非虚,知府大人的确下过令,若是哪家大户愿意施粥等到朝廷赈灾粮下来,便可以免其名下一家产业一年官税。”
李东升听了哦了一声,又道:“二位大人,朝廷的赈灾款何时才能下来?”
钟人凤和蒙英听了眼神互相交换了一下,同知蒙知回道:“朝廷的赈灾款粮须经户部拨付,调动附近各州府官粮,少则半月,多则二三月。”
“这么久啊!”李东升微微皱眉。
在李东升的前世,政府若是赈灾,物资几乎一两天就可以到,但这个时代受到交通与通讯的限制,就算朝廷在第一时间内作出反应,物资到位也不可能几天到位。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几天不吃饭,肯定会饿死人,谁能等一个月?
钟人凤接着道:“连续近两个月的大旱直到前几日才缓解,但大旱已经对周边农业造成巨大影响,即使现在补种庄稼,在数月的时间内依然无法让这些流民摆脱饥荒。
本府暂时也无法可想,只能多拖一日是一日。现在旱情已经缓解,只要朝廷赈灾粮款下来,便可以安置大部分的流民返乡,介时灾情便可得到缓解。”
李东升听了道:“钟大人,您觉得只要朝廷赈灾钱粮下来,这些流民便会全部返乡么?”
钟人凤听了微微皱眉,没有接话。
同知蒙英听了接道:“李东家所虑我等也想过,全部让这些流民返乡是不可能的。我们与泉州各大家都商议过,看能否让各大家接收一部分流民安置,只要他们有了安身立命之处,才是根本解决之道。”
李东升听了又看向四大家主,问道:“不知四位家主愿意接收多少流民安置呢?”
四大家主面面相觑,接收流民安置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