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山楂树开的花,其实是白色的吗?”
“嗯?”周冬鱼一脸疑惑地看向杨严,问他:“剧本上不是说山楂树开的红花吗?”
翻开剧本,周冬鱼指着一行字给他看,“你看看这里有女主角老师的一幕戏,老师说:烈士们的鲜血染红了它。”
杨严指着前面一行字,道:“如果老师这么说的话,还可以说这是一种意象,是一种抒情诗化,不会有人把它作为一个认真的答案。
就好像我们不会认真计较国旗的颜色到底是哪种血型染红的一样。-
但在剧本里,无论是老师、村长还是老三,人人都在谈论这棵会开红花的山楂树。
所以这棵山楂树不是被赋予了诗化,而是确实开了红色的花。-”
周冬鱼很懵,“对啊,还是开的红花呀。”
杨严理了下逻辑,“好吧,我再说明白一点,反正你要知道,就是在现实中,按照常识来说,山楂树其实是开白花的。
这是一种自然规律,原则上不可变更。
但是你看剧本里的那棵山楂树,特意强调了角色们都说它开的是红花。
你想一下,为何惟独它年年开出红花呢?-”
周冬鱼愣住,“是啊,为什么?”很快她就想到为什么了,试探着问了一句:
“是不是因为基因变异?
我高中生物课有学到。”
这回换杨严呆愣住,确实是因为基因变异,但这个不是重点,他点头,道:
“山楂树上开红色的花,确实是因为基因变异了,而且这种基因变异,如果按照剧本的逻辑而言,一定是因为受到辐射影响。-”
“辐射?”
“这怎么又扯到化学去了?”
杨严看了周冬鱼一眼,道:“我觉得你先前说想要去考电影学校的想法确实是很适合你,你平时考试成绩都不怎么样吧。
辐射它是物理名词,和化学没太大关联,ok?”
“好吧,不过,我确实觉得学习超难的。”
周冬鱼毫无被说中短板的羞惭感,反而一脸认真又耿直地道:“所以我才觉得你学习好啊,厉害!”
嗯……这算是好话吗?
见杨严不说话了,周冬鱼道:“对了,你怎么不继续了,辐射怎么了?”
杨严不再卖关子,长话短说,“开红花的山楂树,就长在西坪村不远的地方。
“老三”跟着二队勘探到的艾米矿,肯定也在那附近。
如果我没有推理错的话,是艾米矿物改变了山楂树的基因,让原本开白花的山楂树开出了红花。
而它既然能改变植物的基因,那么同样也能够改变人类的基因。接近艾米矿的“老三”和二队的队员,一定是被它散发的不甚强烈但足以改变生物基因的辐射所感染,所以才会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虽然大家都说“老三”患有“白血病”,但是剧本里确实有隐藏的线索,以及一些暗喻,这些都说明了老三的患病,并不简单。”
点头,周冬鱼蹲下,无聊地问他:“这和你改的那一幕戏有什么关系呢?”
“我觉得这条暗线很重要,张导想要在电影中表达的东西和小说肯定有所不同。
我相信这部电影绝非一部简单的纯爱电影,而我们作为先理解这条暗线的人,肯定也能表演出最接近张导所思所虑的东西。”
听杨严说这样做能够增加被选中成为主演的机会,周冬鱼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问他:
“所以,你才把两个场景合并成了一个场景,并且还加上了旁白?
可是,这样真的有用吗?”
杨严想起他看过一些分析,这条暗线确实是明确存在的,剧本里的几幕戏也可以印证这一点。
“你相信我,我们在加试的时候选择表演“静秋与老三诀别”的最后一幕戏,是明智的。
而想要想让观看的人有代入感,尤其是想要打动到张导,一定要在服化上做功夫。”
看周冬鱼听得入神,杨严继续道:“通过对剧本的分析,我们可以知道老三他得病之后,是嗜血的。
所以才会让静秋挑了一件红衣服,还买了一个底部殷红的脸盆,甚至之前送的日记本,都是红红的一片。
而且你看剧本上有提及,当“老三”的手腕被割破后,鲜血溢出,他的神色莫名。
这些是剧本上提到过的场景,所以,我觉得你最后出场的时候一定要穿的这身红色衣服。
这是一种呼应,更是逻辑上最好的唤醒“老三”的办法。
你看看这一幕戏,这么多亲人朋友都不能够让他完全地睁开双眼,并且醒过来,而当静秋喊他时,“老三”却醒过来了。”
周冬鱼若有所思,打断杨严的话,问他:“所以他是感受到了那一抹鲜艳的红色才醒过来的?”
杨严点头,“对,通过半阖的双眼,他能隐约看到的,所以他是因为“嗜血”而醒,而后又理性地判断出自己的恋人,进而才会流泪。”
周冬鱼想到那个场景,不由得叹了口气,忧伤道:“好可怜啊,老三那个时候连话都说不出了,只能看着自己的爱人默默流泪告别。-”
话语一转,周冬鱼烦恼道:“你讲的好复杂啊,我记不住!
反正就是你要先演一段发疯然后再演一段流泪,我的话就是全程流泪伤感就可以了,对吧!”
嗯……这么总结好像也没错。
“是吧。
还有发疯那段是因为……”
“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