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然长吁口气,总不能告诉帝辛她刚才在想他悲惨的结局吧,若是被他知道自己****于露台,又是败在周武王姬发的手上,他定会龙颜大怒的,故此,顾潇然只得随口说道:“臣妾突然想到了一个笑话。. ”
帝辛眸色平平,不禁问道:“哦?爱妃说来听听。”
顾潇然转了转灵动的凤眼,想了想说:“一位夫人找来建筑师,说每当外面有马车经过时,她的睡床就会摇动。建筑师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夫人建议他躺在床上,体会一下车经过时的感觉。建筑师刚躺下,夫人的丈夫就回来了,他见此情形,便厉声喝问:你躺在我妻子的床上干什么?”
说到这里,顾潇然故意顿了顿,漂亮的凤目看向帝辛,帝辛亦疑惑地注视着她,似乎在琢磨着建筑师会说什么?
顾潇然遂即又道:“建筑师战战兢兢地回答:我说是在等车经过,你会相信吗?”
帝辛剑眉微微蹙了蹙,并没有顾潇然预期的那样笑,而且无比费解地问道:“何为建筑师?”
顾潇然恍悟,原来帝辛疑惑建筑师这个称谓,尔后她淡淡答道:“建筑师就是监造宫殿屋舍的人。”
帝辛这才莞尔。
顾潇然竟被他突然的笑容弄愣了,帝辛第一次这样笑,不做作,亦不森冷。
“孤第一次听说‘建筑师’这个称谓。”
顾潇然淡淡一笑,她此时的身份正如这个笑话所示意,她说真话,却听上去很假;她欺骗众人她就是苏妲己,却让人觉得毋庸置疑。
“爱妃究竟藏着多少心事,是孤不知道的?”帝辛敛去方才的笑容,深谙的鹰眸遂即睨着顾潇然,这句话虽说的平静,却也蕴藏着另外一层含义。
顾潇然并不傻,相反的,她是个极为聪明的女子,自然能听出帝辛的意有所指,可顾潇然除去上一次私自造访披香阁之外并没有做过任何令人生疑的事情,难道他借着那次事件怀疑她别有用心?
“嗯?”帝辛挑眉,薄凉的唇角微微勾起,一弯少有的邪佞弧度挂在嘴边,一个简单的音节却又透着极深的试探。
顾潇然不露声色,这个时候她要是踟蹰就输了,遂即妩媚一笑,轻声说道:“陛下,臣妾心里确实藏着些女儿家的小心思,只是这些心思陛下猜猜看方才有趣。”
顾潇然承认,她此刻有种玩火的意味,可她知道帝辛不能动情,因此有着十足十的把握自己不会出事,才故意这样说。
果然,在听到这句话时,帝辛鹰眸微弯,咧开嘴笑了,这样的笑容有点儿令顾潇然琢磨不透。
顾潇然的确很聪明,这种聪明的女人无法不令帝辛忌惮她。
帝辛不露声色,倏然将顾潇然拉入怀里,炙热的呼吸瞬间喷洒在她微微惊愕的脸上:“如此,孤真该好好猜猜爱妃的心思。”
顾潇然的笑容有些许僵硬,她没有料到帝辛会有此举动,可很快脸上的表情变成温婉的笑:“那,陛下便猜吧。”
语毕,她蓦然转身,轻巧地挣开帝辛的桎梏,头也不回地跑了。
掌中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温度,鼻息萦绕着她淡淡地体香,帝辛望着那抹奔跑于花园中的轻盈身影,淡淡地勾起唇角,深谙鹰眸里未染丝毫温度。
顾潇然跑出不远,见帝辛没有追上来,方才停下脚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似是里面住着一只极不安分的小兔子,正在跃跃欲试,恨不能穿透她的胸腔跳出来。
挑逗帝辛并非她的本意,只是在那样的关头,若不这样做,她根本无法轻易躲过帝辛的问题,好在帝辛得了不能动情的怪病,不然她定会惹火烧身。
如顾潇然所料,帝辛并未做出些出格的举动,并且,他竟然耐着性子与她一起用了早膳。
顾潇然看着帝辛细嚼慢咽的样子,更加无法将面前这个若仙的男子与‘暴君’这个词联系在一起,曾经,她以为帝辛定会长相粗狂,是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可眼前的帝辛完全颠覆了她心中所为他勾勒的形象。
她就这样单手托腮,装满探究的凤眼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本深藏悬疑的细品味,反复推敲。
帝辛蓦然抬眸,顾潇然猛地一惊,连忙将目光转开,她竟然如花痴一般地注视着这个男人,而这样的窘态居然被他发现,她心中懊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爱妃何故一直看着孤?孤的脸上有何不对么?”帝辛轻轻放下手中的象牙箸,抬眸看着顾潇然。
顾潇然抿抿唇,淡笑道:“臣妾只是在想,陛下日理万机,竟百忙中陪臣妾用早膳,陛下如此宠爱臣妾,臣妾恐无以为报。”
帝辛勾唇轻笑:“孤有爱妃,便是最好的回报。”
顾潇然一怔,帝辛的眼神在这一刻异常柔和,他说出的话亦温柔无比,若不是她知道帝辛在刻意如此,面对这样两道温柔的目光,她可能会乱了阵脚。
一连几日,帝辛下朝后都会陪顾潇然在嘉善殿内游园赏花,帝辛虽是少有的温柔,可顾潇然现在的处境却与被软禁无异。
这日,直到晚膳时间,顾潇然也不见帝辛的身影,独自立在窗前欣赏园中夜色,偶尔能看到一两只雪白的小兔子出现在花丛里。
身临其境,本应是件很惬意的事情,可顾潇然却在想着如何才能离开这里,摆脱帝辛的软禁。
一瞬间,只听几声羽翅扑打的声音想过,一只乌鸦突然立在窗棂,把正在沉思的顾潇然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