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奴马上跟随其后,两人奔跑起来惹得沙地簌簌作响,池小小一边咒骂,一边拉住芍药不让她轻举妄动。“它”好像听到了声音,也朝着秦棠姬的方向追去。等秦棠姬走出一段距离,“它”也跟上去之后,池小小方才敢拉着芍药上前。
秦棠姬的身影在前面停了下来。她听了好一会儿,忽然回过头对池小小喊道:
“它走了。”
果然,屏息倾听时,那个声音竟然离她们越来越远,而且秦棠姬这一喊响起,“它”也没有回头。这倒让一行人摸不着头脑,但一时也管不得那么多,至少她们又可以放心前行一段时间了。时间,她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窄道再向前不过半个时辰,前方就忽然空阔起来——说是空阔,但也不算宽敞,大约有两床宽的甬道接在山道之后,沙地也截然而止。这里的地面是石板架成,用手敲敲似乎并不太薄,大约有宫门般厚,且石板之间缝隙极小,恐怕带着工具有备而来也未必能撬开。一行人在这片新天地逗留顷刻,继续前行——狭道已尽,接下来定然就是那个贝眼室,一想到鱼玄机消失前留下的那句“事情马上要棘手了”,几人都不禁喉头发干。
秦棠姬用萤灯照照,暂时还看不见贝眼室的踪迹,才要抱怨一句,一个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
夺,夺夺夺。
“它”还在!!
难道它刚才冲到前面去,是为了守株待兔么?!几人一时乱作一团,恐慌中池小小大吼一声:“这里的地面是石板,它上不来的,都慌张什么?!”
这话音才落,萤灯微弱的光线就照到前面甬道的石板,竟然微微翘起,那一块石板竟然是活动的!
此刻她们已经没有任何选择,谁也没有犹豫,全体向那块石板冲去。“它”已经撬开了大约一指高的缝隙,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块石板的下面,漏出丝丝红光,似乎是海涛一般的观音蛊。
四个女子用尽全力踏在那石板上,将已经被顶起来的石板生生压回原位,里面那东西似乎还发出模糊的怪叫,朝着石板左捅右撞。芍药早就吓得脸色雪白,直要池小小将她扶着才能站稳。秦棠姬也是满脸通红,两道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它”立马安静下来,不多时,“夺夺”的声音又一次向着别处飘去。
四个人站在石板上快有一盏茶的时间,丝毫不敢动弹。等确认“它”绝对不在附近之后,秦棠姬蹲下身来,开始检查那块石板。
这块石板从外表看和其余的毫无差别,然而却是活动的,但人若是要从甬道的这一端打开石板却几乎没有可能,原因也如之前所说,石板与石板之间缝隙极其狭小,人的指头根本伸不进去,这个活门只能从下面推开。
几个人心都越来越冷,“它”虽然走了,但如果整条甬道都是这样的活门,“它”随时可能从任何一道门爬出来。她们只有区区四个人,如果那东西还要发起攻击,恐怕就挡不住了。
芍药惨白着脸询问接下来还如何是好,只听得莺奴说道:“只能马上过了下一关才行。”
秦棠姬也点点头,从那块石门上面收脚回来,照了照前方,道:“不能在这里耗下去了,在狭道我们也耗费了近两个时辰,先不论别的,再喝不到水谁都撑不下去。”
只能先强行将这里的危险抛诸脑后了。一行人重整行装,打着萤灯向前走去。原本萤灯在鱼玄机那里还备有近四十只,鱼玄机不见了,她们的萤灯也马上就不足以照明,四人中间只是一片愁云惨雾。
一路上轻声慢步走了不过片刻,走在最前面带路的莺奴忽然停了步子,轻轻向后退了半步。她说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