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去,各自准备明日事宜,虽然诸事都已准备妥当多日,却还是要仔细复盘一次,以免有所遗漏,坏了明天的大事。
严秀丽唤来吕幸,碎碎念嘱咐他明日务必穿上贴身的内甲,明日城外一行虽然准备的万无一失,可大军在外,许多事未必如想象一样,还是需要更下小心才是。
吕幸身为吕布独子,明日是必须出席的,否则必会让皇帝察觉不妙。这就是严秀丽最终的目的,以自身为饵,引得皇帝妄动,她再趁机永绝后患,反手制敌。
正自顾而言,却见吕幸久久跪在面前不起,心里一抽道:“你有什么事要说?”
“儿子犯了错,要想母亲请罪。”吕幸拜伏在地。
停下手上事,严秀丽端坐正色问道:“你犯了什么错?”
“儿子伪造父亲手笔,欺骗母亲,差点令刺客伤了母亲,儿子几日来羞愧难当,明日又逢巨大考验,儿子惶恐莫名,请母亲治罪。”
一句话在严秀丽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是说书信是你假造了?”严秀丽声色俱厉。
“母亲大病难愈,儿子原想让母亲宽心,让病情好得快些,没有想到会引起这许多变故,绝非儿子所愿。”
吕幸显得懊恼沮丧,伏地不敢抬头。
严秀丽这时终于恍然大悟,难怪这些天来,吕幸行为举止异于往常,原以为只是他遇刺受到惊吓所制,现在想来其中怪异之处,绝不是惊吓所致那么简单。
“是你自己的想法?”
严秀丽绝不相信,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擅作主张,将一班相府皇宫两方势力骗了一个干净,岂会无人从后策划,只他一人绝不能有如此周密的布局。
“都是儿子一个人的主意,与旁人无关。”
严秀丽怒极而笑,指着吕幸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心中凄苦无以言表,且不说除得信件时的欣喜若狂与发现不妥时的大失所望,单就只因此信引发的诸多纷争大事,就足以让相府众人立于危难之地。
况且,要是万一严秀丽等人没有发现信件的真伪,真的把明日当成大劫到头之日,也就不会主动防备,挡下了皇帝等人的大举刺杀,今日的相府又会是什么情况,严秀丽想都不敢想。
“严超何在,召庞元来见。”
严秀丽知道,此事绝不是吕幸一人能够谋定,庞元与他几乎形影不离,这里面恐怕少不了他的功劳,当下命严超召庞元前来相见。稍时庞元、吕幸当面对质,看他还如何回护。
“母亲,先生与此时绝无干系,书信皆是儿子亲笔所书,母亲应该知道,儿子善于书法,能模仿任何人书法,儿子绝无虚言啊。”
吕幸涕泪俱下,足见回护老师庞元心意。
不久,庞元领命而来,不等严秀丽细问,已经上前拜道:“所有计划都是我的主意,公子只是执行者,夫人要怪就怪我吧。”
“呵,你倒是实在,可你为什么这么做?”严秀丽不动声色,冷冷道。
“君侯没有音讯,皇帝以及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若不行非常手段,只会是坐以待毙。以君侯归来的消息,引得各方急于出手,自然就有我们可乘之机,纵然危险,也远比坐吃山空要强的多。”庞元侃侃而谈。
“你能骗得了一时,又如何骗得了一世!明日就到你所说的君侯归来之期,到时你要如何收场?”
“只要我们下手快,解决了皇帝的威胁,稳定了内部局势,所谓的各方诸侯也只敢动动嘴皮子,夫人也不是已经准备动手了吗?”
严秀丽一惊,自己调动人马,也只有几个心腹知晓,就连吕幸也并不知情,这个庞元竟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如何知道的?”
“这有何难,皇帝孤注一掷乃人性使然,夫人将计就计也是合乎谋略,我只是看清其中利害关系,依理推测罢了。”
严秀丽更加惊惧,庞元难道早在蛊惑吕幸伪造家信时就已经算好了今天的结果?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人未免也太可怕了。
“你到底是谁?”
严秀丽不会相信,一个籍籍无名之人,会有如此高深的城府,计谋之远,叫人难以望其项背,一步一步把众人的反应都计算在内,若是敌人,只怕回是难以揣度的劲敌。
庞元笑了笑,他多日谋划就等此刻,只有他价值显露之时,才是他揭开真正身份的时间。
“鄙人庞统,字士元,荆州襄阳人,朋友们都叫我凤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