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西凉军在司州,雍州连续内讧,征战不休,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粮草器械接近枯竭,他们不得不东进山东,希望靠劫掠与掠夺来达到养活自己军队的目的。
所以我说迎回文武百官的关键就在这个上面,我们可以派出两名使者,请当朝天子颁下诏书,分别许诺高官厚禄,李榷为雍州刺史,宜城候。郭汜为司州刺史,华阴候。“
“当然这里面是有条件的,我们会两批足够他们使用三个月的粮秣作为代价。要求他们离开河东军,回到各自州郡上任,什么时候放回文武百官,什么时候当场交割粮秣。”
“李傕,郭汜,就算是看破了我们的企图,也无法拒绝这个条件,因为这比他们与我军交战可能获得的利益更大。此事十有八九能够成功。一旦他们回到各自州郡,以他们的心性,又是毗邻的关系,我们给与的粮草消耗殆尽之后,就是他们火并之时。”
“到那时我军休整完毕,圣驾也在邺城能够安稳下来,主公再从容由三河地区发兵司,雍二州,此二贼岂不是轻松可破吗?”
众人纷纷叹服,不愧是军师,沮授的计划,对李傕,郭汜人性的把握,对局势的把握之准,都是现在的最佳应对方法,可以说是大家都能认可的方式。
那好!就这么办!大军立刻南下,先解了安邑之围,然后派出使者,按照军师的计策行事,我先!
安邑城下,李傕,郭汜在大营之内面面相觑,显然对眼下的局势有些无可奈何。
于夫罗不打一声招呼,连夜逃遁,在壶口山被韩馥的冀州军全歼,冀州军主力回援安邑,西凉军孤立无援,哪里还敢继续围城,被迫退兵三十里,等待更好的机会。
可是现在的局面实在是太不利了。想要抢夺汉献帝,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冀州军兵强马壮,人数不少于十五万,实力两倍于西凉军,他们不来主动攻击己方就不错了,西凉军哪里敢主动去招惹他们。
再有就是粮秣的问题,军中粮草眼看就要告罄。李傕,郭汜所部已经出现了多起为了所剩不多的军粮,互相私斗的情况。要不是手中还有文武百官作为底牌,李傕,郭汜早就带着人逃回西凉去了。
两个人商量了半天,也拿不出好的办法来。只得派出若干小队人马,向河东各乡,里去劫掠军粮。
郭汜回到营中,早有心腹人凑了过来“将军!有冀州军使者求见!说是奉了天子密诏,前来册封将军的。”
郭汜闻言差点泪流满面,终于等到韩馥主动联系自己了。现在的局面是两头顾忌。
韩馥军想要救回文武百官,而李榷,郭汜则是希望在继续保留自己现在六府的地位。那么谁先主动联络对方,就意味着可能会做出让步。
韩馥军雄据三州,本钱雄厚。他是耗的起的,可是西凉军是耗不起的。郭汜对这次会面的期望事十分急迫的。
郭汜立刻召见了冀州军的使者。那使者不卑不亢,将韩馥军的条件一五一十的摆了出来。又拿出了汉献帝的分封旨意。
郭汜一边看,一边想着自家的心事。现在再说什么击败冀州军,夺回圣驾无疑于痴人说梦。
而韩馥提出的交换百官的条件也叫他无法拒绝。那可是足够自己大军三个月粮秣的条件。有了粮食,自己去哪里不能大有作为。
你冀州军兵强马壮,我不招惹你也就是了。只要朝廷不再追究自己以前的罪行,那就可以考虑。
而汉献帝的诏书则是对郭汜的另一颗定心丸了。亲封的司州刺史啊。那可是名正言顺的司州主人,有权利征收粮秣,扩张军队。
虽然说河东郡,河内郡现在已经被韩馥占据。可是剩下的地盘也足够自己休养生息了。
假以时日,自己缓过这口气来,未必不能达到韩馥今天的地位。身为一方枭雄。能屈能伸才是正确的选择。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如果韩馥真的能履行这些条件,那自己是必须要答应的。手中的这些文武百官能够卖这样一个好价钱,绝对是物超所值啊!
郭汜留了一个心眼,开口对使者问道“不知道李榷将军那边,邺城侯如何处理?要知道文武百官在我手中的,只是一部分而已。如果你们要我全部交出来,我就是有心也无力办到。”
那使者眼神清澈看不出任何端倪。十分冷静的说道“我家主公曾言,郭汜将军深明事理,自然知道应该如何审时度势。李榷那边如何,我并不知道,但是我家主公对将军的诚意,将军应该能感觉的到。时机稍纵即逝。不是经常有的。”
郭汜听了这话,也是立刻明白了过来。自己糊涂啊!李榷那边如何干自己何事?就算是韩馥与他另有交易,自己也捞不到半分好处。而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做出抉择,拿下司州刺史这个志在必得的位置。接受韩馥交换百官的这批粮秣。
“好!我答应邺城侯!以前你我两家可能有些不愉快,但是从今天起,我郭汜保证,做邺城侯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当夜,李榷安插在郭汜军中的探子就把有冀州军使者与郭汜往来的消息传递到了李榷的耳中。
李榷是又急又气,好你个郭汜,这是要单独和韩馥搞什么秘密交易不成?
本来两个人的合作就有些不愉快的过去。要不是现在彼此势单力孤,无奈之下才联合在一起,说不定互相吞并掉对方的心思都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