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苍茫,寒风呼啸,卷起万里雪飘。
彼时,漓江之水仍如怒龙咆哮,江流之中冰块沉浮,被奔腾不息的江流卷向不知何方,但在这本应无人之地,此刻江心之上,却有一艘帆船竟逆流而上。
“老人家,你说有妖怪作祟,是在这里吗?”三丈帆船之上,一披着黑色貂皮大衣的中年,看向掌舵的年迈船家,问道。
“还在前面,再有二里地,在靠山的那边,就是。”掌舵的赵老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有些紧张的看向面前的人,半是惶恐的道。
“几位大人,老朽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船家既然有话,那便不妨直言。”
“既然这样,那老朽就说了,也还请诸位大人原谅老朽的唐突;说实话那妖怪体形巨大,虽然是水妖,但似乎不畏严寒,几位大人肯在这样的天气出手为民除害,自然是好的;但那妖怪若真是一心想逃,这天气恐怕也不利于几位大人追捕。”赵老头说完,目光看着面前的中年人,眼神之中有些惶恐。
“老人家担心的是,不过我等几人既然选择在此时除妖,自然早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请放心,在下向您承诺,不管此番能否发现那妖邪,一旦靠岸,五十两白银必定送上。”
“既然这样,老朽就替这漓江两岸的百姓提前向三位大人道谢了,现在天气严寒,还请您先回舱修养精神。”
“如此就有劳船家了。”披着貂皮黑衣的中年说完,冲着船家拱了拱手,掀起船帘,进入了内舱之中。
“哎……”看着中年人的背影消失在甲板上,赵老头继而转头看向茫茫的大江,不由自主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说来若不是此前他将自己在江上遇见的事说出去,也不会被这群人找到,被迫一连数日在风雪天中冒险出船捉妖。
赵老头心里很不安,虽然眼前这些人是官府的人,且也有官印,一路上对他这个平头百姓也很是礼貌,但是谁知道会不会在完事之后,是否会为了隐瞒一些事,而对他做些什么呢。
“龙神保佑、龙神保佑。”赵老头于心里默念着,按捺住渐渐烦躁的心,开始专心划船。
只是在看向那在风雪中呼啸的漓江,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或许就像此刻飘荡在漓江上空的鹅毛大雪。
活着,靠江吃饭,死了,也是死在江中。
就像春天要到了的时候一样,在洁白美丽的雪,也会融化到无处可见。
“也许就是这一会了。”风雪裹着叹息,渐渐飘散消失无踪。
且不提撑船的赵老头突然而来的感叹,船舱之内,两名男子见穿着貂皮黑衣的中年进来,其中一虎背熊腰身着兽皮衣革的壮汉,却是突然说道。
“不过一凡夫俗子,水行使又何必在乎这蝼蚁般的感受。”
几乎在壮汉话语出口的刹那,穿着貂皮黑衣的水行使似早已预料到对方的话语,就见其右手掌心却是对着舱门外一挥,竟有一层水蓝色的光罩一闪而逝。
“我与你们不同,我是以官府的身份进来的,所以以后在外面称呼我为水行使时,最好先布置隔音罩。”一身貂皮黑衣的中年人撇了一眼开口的人,自顾自的从茶桌上为倒了一杯热茶,其看似古井无波,但却有告诫的眼神一闪而过。
“嘿嘿,这苍茫大江,风急雪厚,哪里会残留一丝蛛丝马迹,左右不过是大夏王朝下的贱民,死了便是死了,又何须在意。”壮汉冷哼一声,对于水行使的回复似颇为不满,带着些许讥讽埋怨的语气说道。
水行使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双眼开阖之间,似有一股摄人心魄的杀气在酝酿道,“他们在你眼里是贱民,你在我的眼里,也是一个可以随手捏死的贱民。”
“左护法派你们来的目的是协助我查明这漓江支流中妖兽作乱,是否是继此前土行使所遇见的长流河神外,第二个自然复苏的神,我相信你们都清楚神符对教主的重要性,所以……”说到这里,水行使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完全抛去了和善的姿态,整个人好似冰山一样,散发凛然剃骨的寒意。
“也许你们有自己的办法,但此行既然是我负责,那么就必须按照我的规矩来,违反的,无论是谁,皆杀不误。”
“你们,谁有话说?”称号水行使的中年男子说完,目光看向面前的两人,此二人皆是往生教徒左护法恶虎手下的人,能御兽亦能化兽。
“御兽卫汪全听命。”一直沉默不言坐观其变的微胖男子,恭敬的道。
“狂兽卫赵猛,亦愿听命行事。”魁梧大汗也是认真点头,只是其眼神深处却有微光闪烁,或许有其他想法,但此刻在水行使的高压下,却暂时收拢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边安心等着船家吧。”水行使轻声说着,放下了茶杯。
……
“这漓江不愧是孕育了整个江夏平原,即便是在如此严寒的天气,江水仍然奔腾不息。”剑光停下,周渔落在一处临江的岸边,看着漓江感叹道。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不影响我采集这漓江之水的水行之力。”想到这里,周渔满脸笑容,此时距离他将水行剑幡祭恋出三重禁制已过了半月有余。
他本以为连续十多天的风雪会令江水冰冻,但没想到虽然有部分水流被冰封,但却很快在漓江磅礴的大势下,被冲开。
这让他对于水行之力,有了更深的感悟,在施展兵甲御水诀时,也领悟到了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