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在岳阳,慕容师伯遭安萧寒与左刀围攻,惨断一臂。他的爱徒华峰也因中了左刀的烈火神掌而丧命楚水城。”蓝桥沉声道,“如今有二七会背景的张仲杰押送菱儿入京,连我们这些江湖人都收到风声,二七会怎会没有防备?”
白雪音替他说下去道:“慕容师伯料定明日劫囚之时,左刀必会出现阻挠,想趁此机会杀了左刀,为已故的爱徒报仇。”
李静姝讶然道:“江湖上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但想来左刀和慕容掌门都是名列风云榜上的人,武功亦应在伯仲之间。现在慕容掌门只余一臂,又如何敌得过左刀?”
“这个我也不知。”蓝桥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华山派武功重气不重形,慕容师伯既然来了,想必自有他的办法。”
李静姝思忖片刻道:“我与慕容掌门也算相识一场,如今他既驾临江浦,我这做晚辈的依着礼数,总该过去请个安,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蓝桥想她说的倒也有理,又不放心地道:“可你爹那边……”
“不过晚回家一阵,不碍事的。”李静姝轻松地道,“我们走吧。”
她带着蓝桥和白雪音走出孔家大院,然后毫不迟疑地拐上一条小巷。
此时天已全黑,白雪音诧异地道:“你知道往哪边走?”
“当然。”李静姝笑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们约定的地点,就是县城北边的关帝庙。”
蓝桥叹服道:“看来你不但是庖厨之道的高手,更是个能掐会算的女诸葛。”
关帝庙位于县城以北二里半远的官道旁,看模样至少已有三十年未曾修葺。
破碎的瓦顶,漏风的墙面,还有一株不知是死是活的老树,被一圈单薄的篱笆墙围着,勉强算是个小院。
李静姝才走到院门口,立时有一道娇小的人影闪过来。那人抽出一柄雪亮的宝剑,警惕地指着李静姝道:“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李静姝见此人比自己矮近一头,是个面容稚嫩的小女孩,不由啼笑皆非地道:“谁家的小女娃子没看住,跑这里来了?”
“你说谁是小女娃子?”小女孩一瞪眼道,“我已经十三岁了!”
李静姝噗嗤一笑道:“十三岁就这么凶啊?真个乖乖不得了。”
“有什么好笑的!”小女孩说着把剑又挺了挺,却正看到跟上来的白雪音和蓝桥。
“大师姐!”小女孩激动地一把抱住白雪音,旋又看到一旁的蓝桥,不好意思地垂下头道:“蓝师兄。”
“小师妹?”异地重逢,白雪音又惊又喜,“你怎么也来了?”
这时蓝桥也认出她道:“你好啊,谢雪初。”
小女孩立时露出欢喜雀跃的神色,既兴奋又有些害羞地道:“蓝师兄,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这有什么不记得的?”蓝桥笑道,“你看起来比一年前又长高了不少,是个大姑娘了。”
“真的吗?”谢雪初最讨厌别人当她是小孩子,听蓝桥这么一说,眉开眼笑地道:“我就说嘛,他们都嫌我小,不让我来,我偏要来。”
“真拿你没办法。”另一个女子走了出来,原来是天莲宗行三的路雪瑜。她与蓝桥、白雪音打过招呼后接着道:“师父本来不许她下山,没想到她竟趁半夜偷着跑下山来,硬是缠着我一起上路。我拗不过她,只好带她来了。”
白雪音道:“雪楹没一起来吗?”
路雪瑜道:“二师姐上次被梁梦醒重创,一直养伤到现在才略有起色。至于四师妹、五师妹、六师妹,天莲峰与贺家村的事也离不开他们,所以只有我和小师妹来。”
众人正说着话,忽听一阵大笑,一身黑袍的风镇岳大步走了出来,激动地拍了拍蓝桥的肩膀道:“怀远,你来啦!”
风镇岳的身边还跟着风月明、许杨以及在侯府时与蓝桥关系最好的武羿,众人久别重逢,自有一番寒暄。
李静姝仪态万方地向风镇岳裣衽一礼,从容地道:“小女静姝,给风侯爷、小侯爷请安。”
风月明与李静姝在岳阳见过,风镇岳上次见她却仍是十多年前的事:“人道女大十八变,没想到十多年不见,当年总和菱儿打闹的小女孩,如今已是如此标致的大美人了。”
李静姝不好意思地垂下头道:“侯爷过奖了。”
这时关帝庙里又走出两人,却是唐梨和杜震。唐梨见众人围在院门口说话,笑道:“这天还冷,咱们有话进去说不迟,别冻着了李小姐。”
于是众人移步至关帝庙内,蓝桥见再无他人,疑惑地道:“不是说慕容师伯……”
唐梨低声解释道:“师父自负伤断臂后,痛定思痛,又似乎突然大彻大悟,从此弃剑不用,专修气功。他结合师祖传下来的秘笈残卷,把镜珲剑法改练成一套全新的掌法,武功不退反进,从此更进一层。他这次来就是要手刃左刀,为华哥报仇。”
杜震接着道:“这路‘千镜万刃掌’有惊天动地的威力,对真气的消耗也极大,师父现正在后室打坐调息,以为明日的大战做足准备。”
蓝桥点了点头,打消了去给慕容英请安的念头,转头问风月明道:“如晦兄和侯爷都来了江浦,青州那边……”
风月明道:“有云河和白沁在,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我们这边速战速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速战速决?”
风月明忽然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道:“除了你现在看到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