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银镜传来,罗塞尔看着自己的影像,终于意识到事情绝非毁容那么简单。
“怎么回事?”这厮口音颤抖得活像是一百个半人马同时在声带上大跳踢踏舞。
虽然战斗时个顶个勇猛,但每一个蛮人都以病死为耻辱。看着镜子里那个人不人亡灵不亡灵的模样,罗塞尔感觉自己没准已经很接近这份耻辱。
“感觉怎么样?”李察倒是没太担心。
毕竟旁观者清,他用脚指头想也能猜到,这肯定是进阶狂战士后憋出来的新能力,就是不清楚到底几斤几两。
“特别想打人,心里像是有把火在烧。”罗塞尔抬头看着李察,猩红的眼眸里情绪不明。两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脸上表情挣扎变幻,颇有点蠢蠢欲动。
“哦?”领主大人冷笑一声,弯腰捡起根被抡弯的长戟,两膀一较劲轻松掰直,顺手扔给收集战利品的巨龙之爪军士。
这种斯图亚特精锐大戟士的专用武器质量上乘,把它抡弯或者掰直需要的力量都只能用难以想象来形容。
“嗨呀,这群斯图亚特佬怎么就这么不经揍!”罗塞尔一拍大腿,求生欲把所有冲动牢牢按死在心底。
“说实话,比以前帅一百倍。”阿布双手插在马裤兜里仰头看着他,居然还有点羡慕。
“我真想揍你!”罗塞尔满脸苦恼地摸了摸头顶钢针似的头发,“不过我好像还能憋回去。”
这话一出口,刚被臭屁熏过一回的开膛手战士顿时作鸟兽散。
罗塞尔皱着眉头也不知在酝酿什么,短短几个呼吸之后,那些瞩目的变化全部消失,又变回扔在蛮子堆里找不出来的普通模样。
他摇摇晃晃踉跄了两步,突然一屁股墩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怎么了?”领主大人吓了一跳。
“累,三天三夜没睡觉那种累。”罗塞尔捂着胸口笑得比哭还难看,“头儿,我不会萎了吧。”
“别瞎想。”随手指了几个人架着罗塞尔回去休息,李察转头看着贝德里克;“贝克,你肯定知道点什么,赶紧说。”
“狂战士的鼎鼎大名难道没听说过?”贝德里克倒也没打算藏私,直接反问道。
“你说的不会是古代狂战士吧?”自从当上领主,在每天高强度鉴赏那些人均两杆枪的骑士小说的宝贵闲暇,李察还会尽量抽几分钟掀点正经书充实内涵,可以说刻苦好学。
所以对这种不太生僻的历史知识,他还算有点了解。
在泰坦还是世界之王的遥远年代,魔法作为专属于泰坦和精灵的特权,尚且没被人类掌握。那时的人类在诸多智慧种族中只能算平平无奇,和半兽人比起来都毫无优势,更别说泰坦的宠儿精灵了。
但在整体弱势的人类中,也有一支台柱子撑起了日后大陆霸主的荣光,即便在那个年代也堪称豪强,那就是维特拉狂战士!
作为人类的一个亚种,他们健壮得简直不像人类,拥有比强力半兽人也毫不逊色的ròu_tǐ,还掌握着独此一家的狂化秘术,用以进一步增幅力量和战斗直觉,堪称当时最可怕的人类战士。
“这跟维特拉狂战士有什么关系?”李察很清楚虽然蛮人和维特拉人一样都以力量见长,但其中差距恐怕无法忽略。
“从泰坦开始衰落到彻底灭绝那段历史太模糊了,很多种族都在那个时期消失不见,其中就包括狂战士一族。不过据小道消息说,野蛮人或多或少都传承着一点狂战士血脉,我也不清楚真假。”贝德里克耸耸肩,好歹是个正牌王储,对历史秘闻的了解显然不是一般人可比。
“你那个部下刚才绝对是狂化了,我觉得没准是他激活了狂战士之血,宫廷秘藏里记载过这样的例子。”
“我以前见过一个荒野萨满就会加持狂化。”领主大人突然想起那个被活生生阴死的米诺陶斯萨满。
“老兄,碰巧同名而已。”贝德里克连连摆手,“狂战士的自行狂化厉害多了,根本不是一回事。刚才那个谁自行狂化之后还能跟你们有说有笑,要是换萨满加持丁点理智都剩不下。”
传承和文明的作用此刻昭显无疑——明明是关于高地蛮人的历史,可在场所有蛮人都不明所以,反而是庞贝人正侃侃而谈。
“李察大人也许还不知道。”格兰陵神官那张圆脸上难得露出一股不忿,“当年的维特拉狂战士虽然离奇消失,但狂化秘术却一直流传到今天,改良衍化成了——圣言祷术。据说效果更强,副作用却更小。”
“圣言祷术的出现跟光明教会没有任何直接关系,他们却非要往自己脸上贴金。”老实人也有三分火气,涉及到信仰纷争尤其如此,格兰陵冷笑一声,“搞得好像圣言祷术是光明圣堂的专利一样。”
关于狂战士的大讨论很快告一段落,毕竟还有待考证。就算真的,象征意义也远大于实际意义。毕竟连狂化秘术的改良版圣言祷术都已经处于淘汰边缘,如今早就是斗气独领风骚。
跟蛮人进阶到狂战士产生的巨变相比,半人马进阶踏阵先锋平和多了,除了属性和技艺进一步增强外,没什么特别的动静。
真正重要的是,高山堡领主本人终于又一次喜迎升级,这叫他简直忍不住热泪盈眶。
上一次升级还是什么时候?隐约记得好像是刚到荒野干翻一伙大地精那次,遥远得像上辈子。
随着所需经验变成一个越来越恐怖的数字,快速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