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宫里,谁不知道薛贵妃受宠,后宫是最现实的地方,每个人都有各自见风使舵的本事,生存是后宫永恒的话题,不论是对于嫔妃,还是宫人们。
要说这个薛贵妃,也算是后宫里的一个异数,打从她进宫开始,便一路晋升到了贵妃,照理说以她的年纪和在宫里沉浮的年头,也该是极清楚后宫的规矩,笑脸迎人,暗中算计,这是基本法则。
然而她却不是,她永远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但凡是得罪她的人,她都会光明正大地惩处,有一句话说伪君子不如真小人,薛贵妃便是这样的真小人,她嚣张跋扈,个xing张扬,却偏偏让人捏不着短处,她纵然杖毙宫人也是理直气壮,人命在她眼里不过蝼蚁,压根引不起她的注意。
后宫里有两种人最难应付,一种便是像薛贵妃这样张扬的人,她的一举一动皆是高调不已,谁若是要在她身上动个手脚,或许她尚未发现就会被别人发现,到时候借力打力,谁都讨不到好处。
另一种则是不声不响,暗中筹谋,步步为营,这样的人也是颇为让人头疼的,一旦触碰了她的底线,反击也是惊人的。
连宛儿一入宫,先知道的不是皇后,而是这个薛贵妃,负责她的嬷嬷早先就提醒过她,谁都能得罪,但是千万不要得罪薛贵妃,否则便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即使她依附皇后,却也不会去做得罪薛贵妃的事。
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皇上摆明了就是要拿她当枪使,她自然是不能拒绝的,早先皇后就对她说过,‘这个大翎是皇上的,后宫虽然为皇后掌管,但是说到底还是皇上的’,那时候连宛儿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皇上一直器重皇后,这个睿智的女人心思缜密,一点都不如表面看起来这般淡泊。
“贵妃娘娘圣安。”宫里是最讲规矩的,若是嫔妃有心闹事,逾矩则是最好的方式,能把人堵得说不出话来。
“听说皇上召见宛妹妹,原来是真的。”看到连宛儿出现在这里,薛贵妃心里是火的,但是面上却只是不屑地冷笑,仿佛自己压根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薛贵妃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容华。
但是现在却不同,皇上让连宛儿进乾翎宫,这就是一个信号,这个小容华日后极有可能会成为她的威胁,而薛贵妃,从来都是不容许威胁自己的人存在的。
“皇上还在休息,贵妃娘娘要见皇上的话,可能还要再等一下了。”连宛儿微微淡笑,半垂着头,摸样倒有几分恭敬。
只是,她这副进退有度的样子,却是让薛贵妃越发不悦。
得皇上青睐,还作出这么一副虚情假意的恭敬模样,这不是挑衅是什么,薛贵妃倏地眯起了眼,冷冷地扫过连宛儿,眼底闪过鄙夷,不过是个商贾之女,纵然和京城有些亲戚关系,和她这个薛家贵女却是完全没法比的,没想到她竟然敢如此大胆敢挑衅她。
“本宫要见皇上,还需要得到你的批准?你是什么身份,竟敢拦着本宫?”薛贵妃是娇纵惯了的,不论是从前在薛家,还是后来在宫里,谁敢在她面前放肆,谁敢拦着她做什么事,就这么个容华,仗着皇上宠爱就敢无法无天了?
她冷冷一笑,当初那个自以为得宠的小贵人,不也是被她整得最后悬梁自尽,后来皇上却是半句话都没有,还全权交给皇后娘娘调查,最后那件事不也是不了了之了。
“娘娘误会了,臣妾不敢阻拦娘娘,只是皇上确实在休息,这几日公务忙碌,路公公说皇上昨儿批阅奏折到了半夜,这会儿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会儿……”连宛儿好声好气地解释。
偏偏她越是温柔如水,薛贵妃越是气愤,她最看不得的便是连宛儿这般虚伪做作的嫔妃,明明一肚子坏水,还装作贤良淑德的样子,实在让人作呕。
“放肆。本宫做事还需要你来教?”薛贵妃柳眉一横,沉声说道,“既然宛容华如此得皇上宠爱,必定有过人之处,不如去本宫宫里,好好教一教本宫该如何做事吧?”
听她这么一说,连宛儿抿了抿唇,立刻跪到地上,垂首道歉:“娘娘赎罪,臣妾绝非这个意思,还请娘娘不要误会臣妾的意思。”
“哼,那你的意思是,本宫是非不分,连这么简单的小事都不懂?宛容华,你可真是太放肆了。”反正不管连宛儿怎么说,薛贵妃都是有话来堵。
若是要鸡蛋里挑骨头,又怎么会管她说了什么。
“臣妾不敢。”连宛儿咬了咬唇,一直都知道薛贵妃跋扈,所以打从进宫她就一直避其锋芒,哪里想得到今日会不得不影刃而上。
不过她连宛儿也不是软弱之人,既然皇上有心利用她压一压薛贵妃的势头,那她便不能辜负了皇上的期待,否则这样在皇上面前露脸的好机会,错过这一次恐怕就再没机会了。
“贵妃娘娘位高权重,后宫谁人不知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臣妾地位低微,却还是想劝娘娘一句,凡事还是不要太过才是。”连宛儿说话慢条斯理,不见半点局促,反而越发淡定。
然而她的态度,却是大大激怒了薛贵妃,一道掌风闪过,连宛儿的脸上已经红肿一片,伴着血痕,自然是被薛贵妃尖锐的指甲给划破的,细细血丝隐隐流动,触目惊心。
“连宛儿,本宫进宫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竟然想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你还不够格。”薛贵妃眯起眼,她可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