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伍算大师,是歧国质子【注1】前来求书,老夫甚是为难。”
“歧国质子?就是那百里规郭氏的亲子,百里燕是也?”
“正是。”
“给他不就完了,何必庸人自扰。”
伍算不以为然,西门华却一脸难色说:
“唉……他欲求之书绝非普通,乃是《列国文范》,此乃宏著,梁国总苑有令,非天下名塾不得出售,列国王公只准授予两套,用以研学。公子燕欲购此书,老夫正在盘算如何打发他。”
“呵哈哈……老夫以为是何大事,此事不难。只要西门执院答应老夫一件事,此事老夫替你出面,定让公子燕无话可说。”
“哼,老夫就知你这酒鬼又想乘火打劫于我。好吧,只要伍算大师能回了公子燕,并让岐人无话可说不留把柄,老夫就赠你一坛十年陈酿。”
“好,一言为定。”
话音落下,伍算一口黄酒下肚,立身而起于身旁中年男子道:
“塞骞,你在此稍等片刻吃些酒肉,带老夫去撵走那公子燕,再与你吃酒。”
“伍算大师请便,在下恭候便是。”塞骞欠了欠身,很是恭敬。
“那好,老夫去去便回。”
伍算转身与西门华携手同去。
不过话说刚才公叔阔不还与晋王说,这伍算还在来平汤城的路上吗,怎么就先到了呢。
可不是嘛,诸如伍算这等高人,行踪肯定是飘忽不定的,而且这年头通讯不发达,消息有延迟,都没什么准信。
此时书匠正在应付百里燕,少时片刻后院中走出二老,说是二老,年纪其实都只有五十出头,但两鬓斑白,发丝黑白相间。
见到游廊一庶子,西门华上前与何宽说道:
“这位尊驾可是歧国世子百里燕。”
西门华面向何宽,但回话的是百里燕:
“正是本世子,敢问尊上是同文书院执院大师。”
“大师二字老夫愧不敢当,听闻世子欲求《列国文范》,可有此事。”
“有此一事,但不知执院为何将此书展于此处,却又不售此书,这是何道理。”
“这……”此时西门华看向百里燕,不禁心里诧异。
到不是别的,百里燕年不过九岁,说话却很顺畅,跟其他孩子迥然不同。想到这里,西门华迅速打量上下,接着说道:
“此乃总苑规矩,非老夫所能决定。”
“若是本世子非取不可呢。”
百里燕态度坚决,此时西门华嘴角一咧面露笑意:
“只要世子能解本苑大师题范,本执院可破例售书与你,世子可愿否。”
球踢给百里燕,犹豫之际何宽上前道:
“执院何故刁难我家世子,在下愿替世子应题。”
一言既出,伍算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很,满眼睥睨之色:
“就你?”
“不可吗!”何宽叫板。
伍算不屑一顾:
“你若能答出老夫题范,老夫便不为难歧国世子,若是你答不出,就请阁下迅速离去,不要为难本苑行破例之事。”
“那好,请大师示题。”
何宽临危不惧,百里燕也没拦着,而是想看看这两个老家伙到底搞什么鬼。
此时伍算胸有成竹,眼中的傲色秒杀一切:
“题如下,笼中鸡兔有若干,共数八十八,鸡兔有脚二百四十四,问曰鸡兔各几何。”
伍算一言既出,何宽立时怒了:
“菜市一看便知,何故如此繁复。”
听了这话,伍算哈哈大笑:
“呵哈哈,答不上来便是答不上来,何故于此咆哮。依老夫之见,还是尽速离去不吧。”
“不行,分明是你等故意戏耍于我。”
何宽恼火,什么鸡啊兔啊有几只脚,这种肉贩才管的事情也算是问题?
正当伍算自鸣得意之际,百里燕大乐,脱口而出:
“兔有三十四,鸡有五十四,敢问大师对否。”
一言既出,伍算大惊失色:
“世子怎知。”
“此法甚是简单,鸡兔有脚二百四十四,鸡为双足,兔有四腿,倘若各算一半做奇数,便是一百二十二只脚,此时再减八十八,剩下三十四便是兔。”
“哈啊,大彩!”伍算大喜,随后又问:“门内有十人,出去三人进来两人,随后又走两人再进三人,最后又去两人,问曰,门内几人。”
“还剩八人。”
“对极。那老夫再问你,底下十根木,上面九根木,九根木上八根木,以此类推顶头一根木时,共有几根木。”
“五十五根。”
百里燕对答如流,伍算大师喜上眉梢:
“世子所答对极,走,随老夫到后院说话。”
“不行,本世子已经回答大师示题,大师为何出尔反尔。”
“此事简单!”
伍算拍着胸脯,转身与西门华道:
“西门执院,此事你看如何。”
西门华脸色难看,他说:
“嗨,你都没问倒人家,反害老夫我赔了一本书,让老夫如何是好。”
“老夫这就明原委,想必梁国总苑定不会为难于你。”
“也罢也罢。不过此子甚是聪颖,为何此前珠光染尘不见华光,真是怪哉。”
西门华纳闷,凑近百里燕弯下腰,仔细打量。只见眉宇之间双目深邃有神,充满了与年龄不相称的灵光。看到此处,西门华道:
“世子殿下,老夫问你,何故求取《列国文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