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等事情。”
“可不是嘛,这些个‘伸伸手’都有贼头,许多都不是本国人。三五成群十人一党,小的专偷,大的入室盗窃,成伙的打架斗殴颇为凶悍,官府捉来按律法打不得刮不得,只能关起来做几月,至多三五年苦工,之后又逍遥法外,着实令人头疼。
若换做是从前,偷一次改过,偷两次便是要砍一根手指,偷三次被抓到便是再砍一根手指,直到砍手刖臂。现在律法体恤百姓,却无惩戒之效,让官府很是为难。”
“那这伙人有多少?”
“一千五百至一千八百人,还是被抓到记录在案的,其他没抓到或是隐匿者还不知有多少。”
“伸伸手”是当下对偷盗集团的一个统称,不过当下还真有以偷盗为生的门派。如御客,便有专司偷盗的门主,不过人家偷的是国宝,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即便在咸国地盘偷盗被抓住,只要亮明身份,也不能怎么样。
咸国富裕之后,司法初步改革,残忍刑法几乎绝迹,如此亦助长了犯罪,因为犯罪的成本和猛门槛低了。
以前偷窃两次被抓是需要手指头的,现在只要蹲几月大牢,还管饱饭,尽管饭的味道不咋样,但小偷何尝不是因为吃不饱饭而行窃。
而当下诸侯境内生活水平低下,人的基本需求是生存,吃牢饭何尝不是混吃等死的生存之道。出狱后继续再偷,抓了再吃牢饭,有人就如此一辈子浑浑噩噩。
此外还有种人,从小贼做成了大贼,甚至大哥大,有了自己的地盘和马仔,日子过的光鲜亮丽,此等犯罪分子白天花天酒地,晚上带着兄弟抢夺地盘征收保护费。
要说王眷的发展苗头着实出乎百里燕意料,他的精力都集中于大政方针和工商业教育科技层面,这等市井小民的生活场景,本该是治安衙门管辖,哪会是国家领导人关心的问题,故而不曾想过王眷会先一步具备现代社会的特征。
然问题是,此种已经大大超前的社会现象与当下司法制度是脱节的,由于酷刑的惩戒措施被取消,法律丧失了震慑效果。
咸国本地的黑恶势力还只是冰山一角,咸国的司法改革的同时,促使国外犯罪分子争相涌入国内实施犯罪。十个小偷混混打手,九个是国外的,无不是前来淘金混口饭吃。
听的仇瑞浦一番苦水,百里燕着际问他:
“王眷既有如此恶劣犯罪,仇大人可曾上书朝廷禀奏此事?”
“禀奏过,可一直没什么音讯。”
“按说此事归司典管辖,当年律法也是本侯主修的,王眷既有此等恶劣现象,应该向本侯提出的,怎会一点影响都没有呢。”
百里燕并不记得司典曾在外朝会议和国政监提过王眷的犯罪现象,仇瑞浦既然上奏过朝廷,刑案司法就该由司典过问,重大恶劣事件关乎司法尊严的条陈就该禀报咸王或内阁处置,没有道理留在司典府上单独处置。
退一步说,司典职权范围之内,有权处置的公务可以单独处置,无需上报咸王和内阁,但不可能一直没有回信。更何况这件事是律法修订之初始料未及的重大失误,司典没有道理不向内阁禀报。
想到此处,百里燕愈发纳罕,此时魏琦匆忙进堂禀报:
“启禀侯爷,朱成的马发现了一些异常。”
“是何异常?”百里燕问。
“朱成坐骑右前腿大腿处一块瘀伤,隐约渗着血,似乎是被石子之类的东西击中的。”
“还有这事,走去看看。”
见百里燕神色变化,堂上仇瑞浦忙问道:
“司农大人这是?”
“肇事的马匹发现了新鲜伤痕,本侯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