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尼突然问及此事,百里燕知道他肯定是将冰绒花当成了支票,拿到中原换取巨额货物。
想透这一层,百里燕继续说道:
“阁下此来一定带了冰绒花前来兜售吧。”
“你们都能种了,我还能怎样。”穆尼负手昂头是生气,脸上褶皱深深浅浅起起伏伏,可见何等气愤。
“不就是生意吗,买卖不成仁义在,更何况我咸国并未向外出售冰绒花,中原各国仍是一株难求,你大可去其他诸侯国兜售冰绒花。”
“你们能种,还不趁机讹诈我们。”
“诶,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嘛。既然是做生意,就得有做生意的诚意。我倒是有一办法,可保阁下这批冰绒花卖出好价钱。”
“你能帮我?”穆尼质疑道,高度怀疑百里燕的诚意和险恶用心。
“当然,不能白白帮你。我问你,你们这些年采收的冰绒花一年能有多少?”
“你问这事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今后更好的做生意。说吧,你们一年采收的冰绒花有多少。”
“冰绒花只在冬天开花,其他时候埋在地下很难看见,而冬天花为白色,只有种子是黑色,被雪埋在山上和山谷里很难发现,所以好的时候,冬天能有六七百多株,差的时候只有一百来颗。”
“看来也不多呀。”
“你问这事干什么?”
“当然是做生意啊。既然是通商,阁下总不能只做一次生意吧?”
“往后是往后的事,由陛下决定,我无权做任何答复。”
“好好好,那就先说这次。眼下呢,我咸国冰绒花每年收获极为有限,暂不向外出售。而阁下呢,这次向中原各国兜售仍大有利润可图。但往后,各国必然以价贵为由要求贵国降价,并以我咸国出产冰绒花为要挟,压你们降价。
到时贵国每年所获冰绒花有限,而价格却一路下跌,阁下难道想看到这种局面?”
“那你要做什么?”穆尼问。
“这样,此番阁下多半还能卖出高价,但下一次恐怕就不可能了。故而阁下此番回去,建议贵国陛下暂停冰绒花开采,但凡发现冰绒花先保护起来,而后等其结果变黑成熟,之后采集送给本侯。
我呢,就在咸国将种苗育出,而后种出来。待其长成,贵邦每年往来交易之前,我将采收的冰绒花交由贵邦,贵邦替本侯在中原销售。
同时我咸国也将冰绒花明码标价,如此中原诸侯便只能以我咸国价格压贵邦,至多与我同价,但贵邦的冰绒花多数来自我咸国,如此即便压价,但数量一多,其中的赚头还是很大的。”
“你这无耻败类,连你们自己人都坑!”穆尼破口大骂,翻眼侧目视之。
百里燕不以为然,狞笑着说道:
“呵呵……生意场上无朋友,反正你们不也知道中原就是这样,四分五裂尔虞我诈,赚点钱财又何妨,而且你们又不吃亏。”
“你就不怕被中原人斥为败类。”
“嗨……通商是御客准许,国书为证,生意买卖你情我愿,有种可以不买呀。”
“哼哼,你厉害。说吧,之后如何分账?”
“本侯建议五五分账,但还需得我王准许,我想阁下不会反对吧。”
“这还差不多。”穆尼同意道,态度很是勉强。
“之后呢,贵邦拿了金银想买些什么贵邦自己决定,我国不做干涉。不过本侯建议贵邦多找卫国交易些土货,尤其是这一次应该多买些卫国土货。”
穆尼生疑,立即想到百里燕准没安好心。
“你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卫国如今是我中原第一大国,而我咸国国小民弱,又与卫国接壤,所以不想招惹麻烦。穆尼阁下若能与卫国达成一些交易,也能为我咸国免去不少麻烦。”
“你不是厉害吗,世上还有你怕事。”
“阁下此言差矣,这卫国还有比本侯更厉害的,倘若当年是卫国人去了婆嵩、松迪亚,今天恐怕一个人也剩不下,本侯可不想招惹这种麻烦。”
金雪狄人虽有中原贼潜伏,但对各国详细情况了解并不多,对这次短斤缺两知道的就更少。穆尼当年曾与卫国沈毕、志国公良文、晋国王彦飞三人在南境屡次交手,与卫国交手最多。
卫国首批援军都是奴隶和杂兵,收拾起来倒也方便,后来卫国主力赶到,再次交锋就吃力的多,所以穆尼对卫国实力记忆深刻。当然,还比不上百里燕的惨痛。
而今卫国是中原第一大诸侯国这不假,咸国与之接壤也不假,穆尼要顺利完成交易,筹够到足数的草药和货品,咸国很重要,他不敢耍花样,至少在生意没吃亏的情况下耍花样,对百里燕的“忠告”多少要顾及后果。
之所以给卫国拉生意,倒非是百里燕吃了好人屎。
且不说卫国现在有劲没处使,真是眼红了,能来抢也是干的出来的。其次穆尼此来携带的都是金银币,不可能是中原制式的寸金银,关系到含量、重量转换,如此又与留足舍缺紧密相关。
穆尼以咸国为主要贸易点,意味着金银币和中原寸金银或金银铤的兑换,将以咸国为标准置换,如此直接影响新标准的制定。必然也导致与卫国的交易必须以咸国标准为基准,否则由此产生的价值转换损失,穆尼自尊心很强,多半不会接受。
这就意味着卫国或接受咸国标准,或不接受。
若接受标准,不久将面临新制式金银货币的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