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彻振振有词之际,片刻方克等人抬着酒坛和金银登上座船,酒坛是千年陈大缸打开后重新分装,一坛能装五斤,十坛子足有五十斤,寸银都装在大木箱内,十分之沉重。
“黄兄,五千银子和十坛酒都在此处,你验看吧。”
“呵哈哈……彪儿,打开!”
黄彻搓着双手兴高采烈,黄飚打开数口大箱,一道道雪白银光夺人眼球。黄飚忙是伸手取出一把寸银掂在手头,心头大喜过望:
“父亲,真的,是真的银子。”
“屁话,咸军要是使假,就是坏他自己门路。”
这时方克说道:
“黄兄大可放心,咸军言而有信,绝不会有假的。”
“呵哈哈……有方将军这句话,老子就放心了。”
言毕,黄彻收敛喜色与众人道:
“弟兄们,咸军仗义疏财,有田有钱有吃喝,从今个儿起,为了弟兄们的身家性命和前程,我黄彻反正了,弟兄们说怎样!”
“好,好,好……”
众人齐声相应,呼声冲天。
“彪儿,立即调转船头,返回船队!”
“遵命父亲。”
船头调转,一艘大船迎面而来,两船遭遇之际,来船要求停船靠绑。来船戒备森严,一黑衣圣使站在船舷内侧向黄彻喊话:
“黄大都督,何故在此停船呐。”
黄彻躲在船楼上向下望去,手上一张弓,一支箭藏在船板内侧:
“高圣使,本将军得遇故人来此相见,高圣使大驾前来,未免兴师动众了吧。”
高圣使迅速扫过黄彻战船,气氛不同寻常,再见对面一艘快船,上挂御客旗帜,更生猜忌。遂是眼神示意部下戒备,同时与黄彻道:
“本使怎不知黄将军和御客有交情,来人何在!”
“老子与谁来往,还需高圣使首肯,笑话。”黄彻不屑道,双手暗中却是拉了拉弓,上了劲道。
“你想造反!”
高圣使直截了当,立是向后退了两步,黄彻冷笑道:
“老子造反十多年,高圣使难道不知吗!”
话音未落,黄彻眼疾手快,瞅准高圣使,抬手便是一箭。
“啊……”
一声哀嚎未完,箭簇已是刺入右眼,从后脑贯出,高圣使应声倒地,这一箭奇准无比,就连经常打猎的方克大呼妙极:
“黄兄这一箭神了呀。”
黄彻自鸣得意哈哈大笑:
“呵哈哈……多年河上打鱼,偶尔射雁打飞鸟,老子靠的就是拉弓放箭,否则还不得饿死。姓高的忒不是东西,老子早看他不痛快,今日要是从我,倒也罢了放他一条生路。不从。”黄彻冷一声:“哼哼,便是这个下场。”
高圣使一死,圣勋司兵马大乱,黄彻战船随即靠绑登船,一刻钟内解决战斗,将两船彻底控制,船队于当天下午调转南下直奔杏城。
而与此同时,百里燕从照城出兵一万五千人,将杏城团团围住,围而不攻。
杏城守军有五千,其中一千五百人是叛军主力军,三千五百人是民军,战力一般。如果照城不失,照城是其门户,照城一丢,杏城唯一的援兵只有江上。
“启禀侯爷,杏城守将拒不投降。”蒋杰飞快说道。
“随他们去,等黄彻进城,他们不想降也晚了。”
“但万一黄彻不为所动,或是诈我们,反可能被其所害。”
“黄彻没这个胆子,他造反不是为了混吃等死,御客前去,他若使诈,两月之内叫他似无葬身之地。面对我军巨额好处,他岂有不降之理。”
“那黄彻日后怎么安置,其不同于步军容易节制,他麾下舟船上百计,游走不定,日后若是背着朝廷继续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恐怕日久生患呐。”
“是啊,周空、方克等人还是有良知的,黄彻等人虽然并未恶徒,但小动作肯定少不了,不仅是黄彻,奴隶军被俘和投诚的也很棘手。开战之前是本帅想简单了,现在开动了头,反而棘手起来。安置不当,日后必有后患呐。”
招降纳叛短时内解决了政治和军事障碍,但对长治久安并无好处。
如果盘子大,加官进爵也就算了。但咸国盘子小,吃下四郡之后,外民与本国民大致相当,甚至外民还多一些,黑巾降兵和投诚的兵马的安置很成问题。
但凡是被收买者,对新政府并不信任,因而绝不会轻易放弃兵权。要将他们调动前往外地,尤其是去陌生的咸国,无疑是加剧了他们“狡兔死,走狗烹”的心理压力。
如果不外迁,时间一长,有可能滋生拥兵自重,地方割据的苗头。
而咸军战后势必大幅裁员,新归附的叛军数量将成大患,不利于长期的统治。如果将其打散,这些被收买的降将多半不会心甘情愿被削去权利。
总而言之,削权削藩还任重道远,激进削权容易适得其反,仍不可操之过急。
雨越下越大,江水暴涨的极为厉害,百里燕走在江畔眺望对岸,心中不免感到担忧。
思水江十年九涝,还有一年是洪泛,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孙国被志国打垮之后一蹶不振,国力衰退,无力巩固江防大堤。
其二是思水江蜿蜒盘曲,弯道处水流湍急,加大了下游的流量压力,加之当下土木工程技术滞后,两岸防洪堤坝年久失修,多重原因加剧了思水江两岸的洪涝,恶性循环之下,也加重了孙国多数地区的灾害。
战后修堤将是收复甘府郡后的首等大事,只有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