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算数!”古达帕问道。
“一言九鼎。”
“那好,我们支付赎金,你们立即撤兵,但愿你们会信守承诺!”
“放心,本将军的承诺是有保障的,不像你们,自食其言出尔反尔。那接下来,是不是可以谈谈婆嵩省的赎金了!”
古达帕脸色铁青面无表情,“不乐意”三个字赫然写在脸上。
“婆嵩省是边区省份,远没有松迪亚富庶,这一点你应该知道。”
“是的,本将军是很清楚,但是并不妨碍我们变通一下。婆嵩省虽然不及松迪亚富裕,但损失远不如松迪亚,所有未遭我军劫掠的小城必须支付一万枚金币,六万银币。大城支付一万五千万枚金币,十五万银币。婆嵩城作为拥有几十万人口的城池,富裕权贵阶层应该不会少。我想十万金币,五十万银币总该拿得出来吧。”
“亏你想得出来,现在就是变卖了婆嵩省,也拿不出你要的这些钱,我不能答应!”古达帕嗤之以鼻。
“不,你们有钱。你们的富人都将钱存在了市政的金库中吃利息,这还只是一部分,另外你们的贵族和富人、商人,在关内关外的庄园和私人领地,都有自己的金库,所以你们的财富远不止存在城里的那么一点。”
“你这是压榨!”
“不,你错了,是战争赔款,是你们在过去数百年间对中原发动战争应该支付的赔款。数百年间你们奴役中原民数以百万计,关内更是有数百万的番籍民,这你怎么说!”
古达帕哑口无言,神情沮丧而绝望,百里燕接着又道:
“你们贪婪成性,不计中原民生死,把他们当牲畜一样驱使着,替你们采集金矿还有银矿。数百年来,你们采集的金子银子多的连你们自己都数不清,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我们付出了劳力和生命,我们得到了什么,是死亡是屈辱,你摁着自己的良心说,公平吗!”百里燕嘴上大义凌然,实则心里赤裸裸想着的又是另一套。
古达帕默然无语,此时所有的执念和宗教信仰,在实力和事实面前是苍白而无力的自我狡辩。
“难道,难道就没有一点其他商量的余地吗?”
古达帕几乎是地下三四的哀求着,眼神中的绝望,甚至让人产生一瞬间的怜悯,百里燕不为所动,冰冷说道:
“没有!我们自己有手,随时可以得到一切我们想到的东西。而且钱对你们来说,就是不断向我们发动战争的源泉。本将军可不希望今年空手而归,二十年三十年后被你们掀开本将的棺材板鞭尸。
所以,穷一点是好的,你们少找一些麻烦,我们也省心。最后,本将念在阁下诚恳的份上,此前其他一应辎重婆嵩省都可减免一半,这是最后的条件,剩下阁下看着办吧!”
古达帕神色黯然,痛苦和懊悔如同冰冷的刀剑,无情扎在心头折磨着他。沉默许久,古达帕倒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好吧,阁下能替我准备笔和墨吗。”
“可以。来人,给古达帕大人准备文房四宝。”
“遵命大人。”
少时蒋杰取来笔墨,古达帕久久下不了笔,见其迟疑百里燕说道:
“本将即刻给东线我军去信,阁下应保证我军东去陆路、水路畅通无阻,如若发生任何不测事态,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将由你们承担全部责任。”
“我…知道了……”
古达帕点了点头,眼中的泪水悄然滚落,屈辱和挫败让他备受良心的煎熬。
百里燕修书一封,将停战来龙去脉写得清清楚楚,却是只字未提婆嵩、松迪亚两省缴纳了多少赎金和财宝,也只字未提他抢了多少。
古达帕犹犹豫豫,足花了半个多时辰,将两封书函写完。
一封是给松迪亚执政官卡霍恩,一封则是给军团长特米尔,向其确认西线停战进展。同样的,发给特米尔信中只字未提赎金一事。
“本将即刻向我西线各军发出停战命令,但只有松迪亚省赎金和辎重运抵之后,我军才会撤军。阁下应保证我军斥候前往德朗基和丘比贡畅通无阻,如有不测,责任将由你方承担,阁下还有异议吗?”
“没有,在下可以走了吗?”
“可以,不过还有一件事,本将觉得十分有必要提醒阁下。亚布利亚停战,穆尼曾许诺本将十五万匹独角马,结果他却出尔反尔,非但未将独角马交予本将,还从本将手中骗走一百万银币。银币现在应在亚布克手中,阁下如果觉得钱不凑手的话,这一百万银币阁下可以冲抵一应赎金。”
“这……将军此话当真!”古达帕难以置信,只以为刚才听差了。
“绝无欺骗。”
穆尼大败而逃,却是没忘把一百万银币给甩下,多半是准备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