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军于数日后抵达西山外,西山外围土地眼下尽为联军所占。金雪狄人企图填埋沼泽故技重施,苏方义命人严守沼泽,并令工匠打造了更大的石砲车数十台,数量还在不断增加中,用以专门发射石油、火药桶,以袭击两百步外进入射程的敌兵,使之无法靠西山外联军大营。
镇守西山的仍是公良修、公良文堂兄弟二人,百里燕满载而归,二人出营相迎:
“燕公子此行幸苦,可曾遇险?”
公良修若有所指,百里燕如实道来:
“实不相瞒,归来途中遭遇金雪狄水陆大军十余万人追击,不过未有交战,还算有惊无险。”
“看来二叔所言不虚,其主将确实于上月遁去踪迹,追着燕公子而去。”
据公良修道来,百里燕水军出发不久,德朗基以南敌营隐有异常。公良文判断穆尼可能暗中遁走,从他处调兵去追百里燕,于是令人到西山送信,询问苏方义的意思。现在两下一合计,基本印证了公良文猜测。
随堂兄弟二人来到营中,金雪狄人留下的大营让联军白捡了大便宜。
公良松命人准备了酒肉,为百里燕接风洗尘:
“燕公子,此行斩获如何?”
“由于船少,大量粮草无法带走,故而此番只得粮草十五万石,干肉、腌肉、腊肉一千余石,牛羊马匹两百余,盐两三千石,煤炭一万余石,草药三船,另有布匹、油脂若干,铁器、铜器数船。此外还意外缴获一艘大船,得酒三千余石,这可是一笔意外之获。”
“粮草才十五万石!”公良修不无担心说道:“勉强够支用一月有余。必须有更多舟船供我军驱使,否则金雪狄人一旦迁走岸边村庄烧毁粮草,我军粮草将无法依赖沿河劫掠,将被迫深入其腹地陆路,如此对我军极为不利。”
“少将军所言极是。”百里燕点头认同,随即又言:“我军粮草眼下仅够半年支用,每次往返一趟,顺利也要四五十日,所得粮草若是仅够一月有余,路上稍有耽搁便是两个月,长此以往金雪狄人必察端倪。此番我军人少船多,在下担心有失,这才不得不率船队返回。
实不相瞒,金雪狄人在博格拉特修起了码头水寨,下次西进怕是极为艰难。”
“哦,可是在此处!”公良修摊开地图手指博格拉特。
“正是此处。”
“敌兵多少?”
“十六七万,其中水军约有七万。”
“那此处河段可否绕行。”公良修指着博格拉特以南的小河问道。
“可是可以,在下亲自实地勘察,其河道狭窄,勉强容三艘中型船只并排通过,大船仅两艘,船队要想掉头极为困难,而且极易被步军封河,堵住南北去路。”
“但是小舟和快船依然可以泛舟西进。”
公良修一言既出,百里燕听出了意味,他忙问道:
“少将军何意?”
“水道狭窄,我军通行困难不假,然敌军此番集结都是大船较多,其通行亦困难。我军可趁其水军兵力集结博格拉特之际,令水军南下其他水道,而后择一距离博格拉特最远水道西进,令大船在该河道东西上下游来回游弋,徘徊与之周旋,不使其步军、水军有封河之机,同时令人乘坐小船、快船泛舟西进。
如此敌水军需逆水而上,我军则可利用快船小舟之便利,在其抵达之前进入大河,继续劫掠其复地河道往来船只,期间再以快船运输水兵,补入所掠船只,如此我水军可成。”
“原来如此,此乃声东击西,兵贵神速之法。”
“正是,燕公子可率水军大船继续于上游水网中周旋,以河道狭窄限制其战船进出,同时以小船西进,给其措手不及。”
战争的机会都是相等的,同样的条件下有利既有弊,现实客观的条件不会因敌我的强弱而发生质的改变。
河道狭窄,大船活动受限,但小船来往自如畅通无阻。同时较窄的河道最大程度的限制了流通量,这意味着谁先占领狭窄水道的水面面积与河道两段,谁占有主动权。
总而言之,当空间资源稀有时,谁控制更大的空间,更多的节点,谁最终占有主动权,正如围棋对弈一样。
此番百里燕夺得小舟三百余艘,每艘可坐六七人,即便只以最轻便的四人战斗组编制,三百余艘能装千人,另有能装数十人的快船二十余艘,进入内河狭窄水道,远比大船灵活轻便。
公良修详细道出计划,百里燕随后在西山继续修整三日,补充水兵装卸物资。
为鼓舞士气,百里燕从劫掠金银币中拿出银币七万,金币两万,由苏方义以御客的名义优先犒赏联军将士,未得金银者皆以酒肉代之,籍此鼓舞人心士气。
三日后水军南下德朗基,百里燕将留守西河七十余艘战船抽回本部重新调整。
截至目前,不计小舟渔船,联军合计有各型船只一百九十一艘,载水兵三万五千余人,其中桨手近八千人。新补水兵六成来自联军,皆为水性较好者,四成是经过甄别后的习水性的新附民。
公良文趁山口漫水天气放晴之际,在德朗基山口以北,联军一侧夯筑一字墙两道,墙高一丈许,长八九里,目前仍在加高加固,以抵来自南面的攻势。
与此同时,随着联军伤卒陆续康复,联军的实力有所恢复,并加强了新附民整训,暗中秘密清理了一大批中原贼。
秘密处决和逮捕措施的强力制度,极大避免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