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公良修站在山头眺望主峰升起的滚滚浓烟,惊骇错愕之际不禁感慨万千:
“若非火药威力,此战我军定是不能取胜。”
一旁公良松接过话道:
“堂兄所言极是,火药威力已非人力所能匹敌,若不能驾驭此法,定是要被此物所害。索性我军先于蛮军掌握此法,否则南境情势早已崩坏。”
“只是这火药为百里燕所控,若是被晋国所得,怕是日后局面大变,对我志国将极为不利。”
“公子燕与晋国有不共戴天之仇,焉能将此法授予晋人?”
公良松态度乐观,公良修依然态度谨慎,他说:
“非也,晋人用间极为厉害,曾多次盗取百里燕机密,虽是被其挫败,但眼下百里燕不在咸国,而咸太子已经辅政,日后恐怕就很难说了。”
“那咱们先将其偷来,令我军与之共有,以绝后患。”
“呵呵,怕是不容易。公子燕做事滴水不漏,且不要说你我,就是其部下,也难知道火药秘密。”
“那为之奈何?”公良松忙问。
“若是能说动赵氏,也许能有转机。”
“这恐怕不能吧,赵氏与我公良氏恩断义绝,岂能再助我。”
“这道未必,若是将律国土地纳入咸国之土,赵家定会有所动。”
公良松闻讯大吃一惊:
“可彭源郡等地早是我王心中所意,拱手让于咸国,我等置于何地。况且火药之法乃百里燕所有,岂能为赵氏所得。”
“那你可曾想过,日后卫国夺取孙国土地之后,我志国将是何等局面?”
“堂兄你是,说晋国借以我志国实力与卫国消耗,晋国坐收渔翁之利。”
“非但如此,而且眼下孙国已成废土,志国占了数郡,将尽数陷入其中,十数年内缓不过来,届时卫国再起兵东进,我志国与其接壤,必成首当其冲。即便击溃了卫国,我志国必会因与长孙、晋国接壤,而腹背受敌。若是能推咸国挡住卫国,我志国处境恐会好得多。”
“嘶……可百里燕不可能想不到啊?他难道会眼看咸国与卫国交兵?”
“但长孙与晋国有攻我盟约。长孙国如若蚕食孙国属地,必然与卫国接壤,卫国必先攻打长孙,晋国便不得不出兵,咸国也得出兵。三国联兵,我志国便能从中渔利。
同时若是让出彭源等地,志国与长孙国便不接壤,只要百里燕当道,于我志国修好,日后长孙国便不能越过咸国出兵,我国独面晋国将有绝对胜算。
而且彭源、万川等地本为律国之地,赵氏若能得势,未必不是好事。我公良氏也能籍此重修旧好,有了赵氏在咸国为外援,我公良氏在志国处境日后只会蒸蒸日上。”
“可大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眼下谁都看得出来,孙国这是要被诸国分地,徐国、卫国、长孙、咸国,甚至是小小的燕国都与之接壤,眼看到手数郡之地拱手让予咸国,大王岂能同意?”公良松道。
“局势如此,再多的土地,若是守不住又有何用,这恐怕还得与父亲和兄长从长计议。眼下仍以返回中原为重,此事或许能让叔父先行试探公子燕底细,他若有意,此事应该还有转机。”
公良修从焦苦的硝烟中隐隐嗅到即将面临的时代巨变,他已经在为二十年后的局面未雨绸缪。
西山唯一通往山外的出口被封,消息两天后传到特米尔大营,特米尔闻讯消息是破口大骂:
“卡顿森,这个蠢货,来人!”
亲兵上前道:
“阁下有何吩咐!”
“前方攻击可有进展?”
“还没有,依然是半个时辰前传回的消息,我军被阻于水坝五里之外寸步难行,但是进谷的小道并没有北人的敌兵拦阻。”
“他们当然不会让自己人冲进水坝的下面和我们搏斗。去,传令埃蒂斯,让他再派四千辅助兵增援战獠,向前推进至水坝两里处,轰击水坝,攻打南北两侧山头。同时给我集中所有飞鹰兽,攻击水坝,务必迫使北人放水。”
“遵命!”
卡顿森在西山陷入困境,这令特米尔极为紧张。亚布克被阻于西河西岸迟迟无法渡河,特米尔本让移防德朗基西河上游的纳基卡斯所部骑兵,调回西山外继续接替卡顿森,但因穆尼新兵军团渡河遭遇联军水军阻截半途而废,仍然需要纳基卡斯守在西河上游东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