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军团长,巴库顿将军奉命出击不久,北人不战而退,向西逃窜。巴库顿将军奉命撤回人马,等待军团长指令。”
“如此说,北人没有急于交战!”
“是的!”传令兵道。
直觉让尼勒森相信,咸军另有所图,那消失的八千步军,很可能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予致命一击。思酿片刻,斟酌再三,尼勒森说道:
“传令巴库顿,向东退后七里,进入大军身后,防止北人偷袭我军背后。”
“遵命!”
巴库顿接令不久,步军在重骑兵掩护下向东徐徐退去,随后重骑兵陆续分批东退,百里燕依然保持着节奏,不徐不疾,始终与蛮军保持三百步左右的距离。
此时日落西山天色近昏,一连对峙了两个时辰,咸军的耐性被消磨的荡然无存,性子素来稳重的司空南也不禁问道:
“将军,眼看着御客在城北外厮杀,咱们这般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
“让你等,你就等着,谁难道还嫌命长吗。”
“可如此这般对峙下去,如何能接应笃晖守军出城。”
“这你就不懂了,信不信今夜刚才跟前的这两万人都给他干掉了。”
司空南闻讯赶到困惑,他说:
“这恐怕不能吧,蛮军早有防备,更何况咱们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也不能暗施手脚啊。”
卢皋这时说道:
“许扞、陆肇、江湛三人天黑后便能赶到,将军不会是想出其不意吧!”
“对了,有时候我就发现,卢皋就比你司空兄看的透澈。”
“我……”
司空南哑然无语,卢皋得意忘形沾沾自喜的说道:
“嘿嘿,要不,也不能让许扞三人跑在后头,想来定是有什么计策。将军,你也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出来,也让大家参详参详。”
“说了你能懂?”
“呃……”卢皋也哑然无语,刚才的得意劲儿一扫而空。
“行了,告诉弟兄们,天黑之后灯火管制,不许举火。”
“这是为何?”卢皋不解道。
“说了吧,说你不懂你还装懂,天黑之后,不有人给咱们打光吗。”
“哦……原来如此。可那也不对呀,蛮军不还是两万人马,咱们还是一万四千人,怎么能吃掉他们两万人,还有重骑兵。”
“呵呵……”百里燕一声冷笑:“你看看,蛮军重骑兵浑身上下,连同马甲在内要多少斤份量。”
“没两百五十斤,两百斤得有吧。”
“蛮军重骑兵马甲人甲本将称过,人甲足有六十多斤,马甲一百四五十斤左右,足有两百多斤,蛮军选拔重骑兵,无不是体形健硕之力士,少说一百七八十斤开外,合计得四百斤,加上一干长槊,一柄长剑,一面盾牌,干粮还有水囊、衣服,怎么也得四百五六十斤,如果是冬天,还得加重。
而这份量,几乎是咱们中原上等战马的驮载极限,但随之而来的是耐力锐减。
如今蛮军重骑兵与我军对峙,人甲马驮一下午,马匹闷在铁甲之内汗水不得宣泄,待到入夜之后气温骤降,马甲冰凉,其战马累了一天,岂还有战力可言。
反观我军皆为轻甲骑兵,马匹驮载轻便,汗水随出随干,即使赶路五十里,修整的两个时辰,气力多半已经恢复,一旦入夜,我军骑兵优势大增,一战可溃蛮军重骑。”
金雪狄的高头大马体格虽然健壮,但却不适合载重,重载情况下能装六百斤左右,中原上等战马只能装不到四百斤,但是中原优质的驮马,能驮七百多斤,下等驮马也能装四五百斤,装载越多,速度越慢,消耗体力越大,因而驮马只装七成的货。
当然,既然是一等一的战马,马匹的质量是过硬的,也能驮重,但会驮废,因此不能装太多。
蛮军重骑兵连人带甲、带兵器水粮,怎么也得四百五六十斤开外,长时对峙下,什么都不做,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
当地气候春夏昼夜温差极大,上午风和日丽,晚上就可能狂风大作,甚至变天,气温骤降。蛮军马匹披挂重甲汗液都闷在体表,待到夜间气温下降,铁甲冰冷。
且不说马日后会不会得病,马匹的肌肉高度紧张了一天,气温下降后突然紧急拉动,马的肌肉承载力大幅削弱,速度和耐力极大减弱,届时天色一黑,借助灯火指引,敌明我暗,发动突然袭击,胜算极大。
同时许扞、江湛、陆肇、吴登四人率步军晚于骑兵一个时辰出发,走半天,休息半天,黄昏之前再上路,抵达笃晖,正好天黑。
并非蛮军没有发现咸军的步军踪迹,而是八千人就在百里燕身后,差了半天路程,是尼勒森误判了咸军八千步军已经越过防线调往他处,并没有向咸军背后派出侦骑。
即便派出侦骑,最终也是被咸军骑兵和暗伏斥候干掉的下场,所以是百里燕在尼勒森眼皮下玩了个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