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能打的王彦飞,也被贬到南方做个大都督,多数将领的指挥能力倒底几何很难说。
而邻国志国就不一样了,过去五十年时间差不多三十年在打仗,和长孙国打、孙国打、徐国、宋国打、咸国打、晋国打、金雪狄人打,周边所有国家几乎挨个捋了遍。因此志国军队的将领的作战经验丰富,士兵的战斗技巧传承甚好,不过也不是没有问题。
志国仰仗国土面积比晋国大一圈,人口达到了四千六百多万,而且铁矿、铜矿、煤矿、森林多,生产力略高,暴兵很快。但打了几十年,已经走上了穷兵黩武的道路。
公叔阔为什么敢于摸老虎屁股,就是看到了志国内政疲弱,坐等时机,在志国已经五花大绑,捆住手脚包成粽子,躺进icu的时候,突然给他来一刀,攫取中原霸主的成果。
如果志国和晋国先杠上,百里燕就有了用来向歧国敲诈索取的利用价值。当然,歧国可能不给,不过没关系,一旦晋国击败了志国,反手就轮到收拾歧国。
所以如果志国先发制人,晋国势必先拿百里燕做交易,换取歧国好处,而不会坐等战事打到一半快见分晓的时候。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晋国抱着必胜的信心,就是不拿百里燕勒索歧国。因此伍算看来,百里燕能不能逃过一劫,就看百里燕自己造化了。
但是这么个孩子就卷入列国争霸,是个人难免要动恻隐之心。与塞骞言明其中利害,伍算话锋陡然一转说:
“要说全无解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此事恐怕做不得。”
听到这里,塞骞不解:
“为何做不得?”
“此事难,不过倘若事成,倒也平添了天下几分变数。”
“哦,还请大师赐教。”
“呵呵……倒也谈不上赐教。”伍算捻了捻白髯,接着又道:“塞骞你若去不成宋国,日后作何打算。”
“自然闯荡市井山林,莫非大师还想留在下替晋王效力。”
“非也。”伍算摇头发笑,接着又说:“其实公子燕之难可破,却非你塞骞出马不可。”
“何故非在下不可。”
“你想,公子燕质于晋,是贵族却非贵胄,你若教习武艺,强健其体魄,精练其武艺,公子燕将来岂非可以自保。”
“大师要在下受其武艺自保。”
“正是。”
“可此事甚难,并非在下吝啬,实则是不得为之。”
“老夫知你为难,可御客不正是锄强扶弱之徒,匡扶正义之辈。既如此,授受一庶子武艺又何妨,老夫又未令你辅佐于歧国。况且说,你行走市井,盘缠何处取。住于质子府,每日好吃好喝岂能怠慢了你这酒饭之囊。”
“大师如此说,也并非不可。可时常日久,晋王、晋相岂不生疑?”
“非也,百里燕即为御客子弟,公叔阔若要加害,他置晋国于何地,又置你塞骞于何地。且不说这公叔阔年逾六旬,怕是命不长久。我观晋王虽有大志,却无主见,事事皆得垂询公叔阔。倘若公叔阔死,晋王何人辅佐。
故老夫以为,公叔阔绝不敢加害与公子燕。此事关键还是你塞骞,你若肯,可保公子燕十年太平,你若不肯,那也别无他法了。”
“大师之意塞骞已知,可大师为何要设此计讨好歧国呢?”
“你以为老夫愿意,你可知我砡工派掌门母国何人?”
听到这里,塞骞恍然大悟:
“莫非歧国人!”
“正是呀。我掌门生母乃歧国人,自幼丧父颠沛流离,后为葬母,只好委身于砡工派作徒。老夫此番入晋,要是将来不得酬资,岂非毁了老夫一生清誉。”
原来伍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琢磨着帮百里燕一把,也是有私心的,他担心晋国不能不能如数兑付酬劳,将来势必引砡工派耻笑他,所以先伸后腿堵掌门的嘴。
好歹掌门生母也是歧国人,百里燕是歧国质子,是个人总有恻隐之心。伍算现在拉百里燕一把,好歹也是给掌门大人戴了顶道德的高帽子,这样一来,掌门显然不能说什么,这才是伍算盘算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