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帐当中,吉娜与自己的朋友呆在一起,她没有因为芜族解除了这一次的危机而过分激动,反而有些苦闷。归根结底还是即将要离开自己的故乡,心中自然有忧愁。虽然外面的美景数不胜数,可游览过后兜兜转转,没准最喜欢的还是这一方不大的绿洲。
一旁的朋友开导她说:“吉娜,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可愁眉苦脸的?能够与那位白衣剑修相处的这么融洽,而且也摆脱了咱们大漠女子的宿命,这可是我们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呀!”
“这些我当然知道,可我就是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明明当初已经与诸葛尘说了,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便与他离开大漠。可临到头来,还是放心不下这里的花草树木。想着每天梦醒所见到的都是陌生的一切,我就难免有些心慌。”吉娜将一个杯子抱在自己的手中,本来滚烫的水如今也已经凉了,可以想到她在这里坐了多久仍旧没能坚定下来。
吉娜叹出一口气,离开床边,瞧着外面。不远处诸葛尘正在族人的簇拥下挥洒自己的剑气,一片青色从天而降,他身处其中,意气风发。吉娜则扪心自问,自己对于诸葛尘确实是真心实意,对方更是如此。她也自然清楚遇到白衣是人生中的幸事,对方出类拔萃,不仅自身天资极高杀力极强,就连赶来保护他的那位师兄也是凌驾于铜族族长之上的修行人。无论从哪种方面来说,这都应该是只存在于梦中的情节。她也无数次希望会有这么一位青年突然闯入他的生活,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她的笑颜。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诸葛尘却已经收回了自己的剑气,走入了布帐当中。白衣从吉娜的手中拿过水杯,随口说道:“真没想到这些族人还真是热情,简直比一位竹篮打水境界的修行人还要难缠。”
在喝过水后,诸葛尘瞧着吉娜,接着说道:“怎么魂不守舍的一直站在那里啊,也不嫌疲惫,快来这边坐坐。”说着便让出了位置。
吉娜盯着面前这个不仅容貌俊朗,更是能够事事为她着想的青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被诸葛尘拉着坐在了椅子上。
“诸葛尘,我想跟你说一件事。”经过再三的努力,吉娜终于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离开芜族。”
诸葛尘闻言一愣,有些摸不清女子的意思,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就站在原地苦笑,在将水杯放在桌子上后,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布帐。虽说有些失望,但也来快去快。他走过小湖,飞身来到绿洲边缘的那座小山崖旁,在他的身边则是杜春秋。
瞧见异样的诸葛尘,杜春秋何等机敏,自然猜出了一定是与吉娜有关。他拍着诸葛尘的肩膀,带着一丝笑容说道:“小两口闹矛盾了?听师兄一句劝,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再者说了,要是觉得实在不称心的话放下就好了。世间女子千千万,总有更适合成为你的道侣的人。”
诸葛尘瞥了杜春秋一眼,并没有回答。
世间修行人在处理感情的时候,大体可以分为三种。第一种身在佛门,或是主张清心绝欲的道门一脉,就算是不属于三教的修行人当中,亦是由靠着气机斩断七情六欲的。这样的修行人比较极端,从建起胸膛修行路的那一天开始,便是孑然一身。要是哪天动了凡心,辛苦修来的境界便会彻底崩毁,连自身修行路也同样如此。第二种则截然不同,喜欢上的女子太多,各个都是真心喜欢,被万千情爱纠缠,问鼎大道巅峰则希望渺茫了。只不过这类修行人志不在此,游戏人间就好,不枉今生走一遭。像是曾真阵便是靠近这一种的修行人。只不过他的天资太高,能够与皇城子与曾经神王媲美的人,自然不可能在这上面沉沦。而那最后一种,可就多了。只要不属于前两种的修行人皆是归于此类,因此才会显得千奇百怪。
山崖旁,杜春秋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张床来,翻身便躺了上去,而且舒舒服服的喝着酒,开口说道:“师弟啊,作为过来人,我劝你还是不要纠结于所谓的男情女爱了。我不是说必不可能没有结果,只是因为这件事耽误你的进境的话,实在是得不偿失。师兄当年也不是没有遇见过心爱女子,就算没被棒打鸳鸯,可昨天真心实意的喜欢往往隔夜之后就变成了虚情假意了。所以说,何必拘泥如此呢?”
诸葛尘皱起眉头,剑气在大袖当中激荡。察觉如此的杜春秋也只好改变了口风,悠悠说道:“你爱咱么做怎么做,别来我这烦我就行了。”
说着就把自己的脸埋在了床上,没一会的工夫便鼾声大作,沉沉睡去。苦海院主当初其实并不看好这个弟子,但正是因为对方这份心无旁骛,才能够走的如此顺畅。他从来不会为了一件事而忧心过久,得不到的东西便果断放下。争取?这两个字从来都没有出现在杜春秋的脑海当中。
正所谓物极必反,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杜春秋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那些他原本并不想强求的东西反而落在了他的手中,帮助他一步步成为了如今臻道境界的修行人。按照修行人的说法,能够如此得天独厚,便只代表着杜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