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御史台的屋内,诸葛尘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张黑色的椅子。起初他还以为没有人坐在上面,等走近了才发现。一个身材短小,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半躺在椅子上,正好将自己整个人都隐藏了起来。
诸葛尘有些意外的说道:“你们御史台,也允许这些官员睡觉的吗?这不是监守自盗。”
秦洛扑哧一笑,但很快又止住了笑声。他拉着诸葛尘走到远处,小声说道:“说什么呢,你别看他貌不起眼,可其实整座御史台的大权都掌握在他的手中,更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同样还是我的老师。我们御史台能够有今天的规模,说实话全都归功于我这位老师了。”
她这样说着,眼神当中充满了崇拜。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诸葛尘轻声说道。
关于这位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在这座京城当中的传说颇多。监视百官,本就象征着身处于阴影当中。但秦洛这位老师却一反常态,当他坐在如今的位置后,便将那些见不得天日的腌臢事情全散播到了市井当中。
如此极端的行为虽然因此了不小的动荡,可御史台因此收获的利益,堪称价值连城!
能有如此胆魄,冒着被皇帝责怪的风险,也要执意而为,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干出来的事情。更何况椅子上的那位在近些年过的是愈发滋润,除了一些涉及到一二品大员的事情外,他都不会出手了。
秦洛开口说道:“可不是嘛!虽然在如今的天下,无论是江湖还是庙堂,男子长相俊朗,女子容貌出彩,确实会得到很多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机会。但我们也不能因此就否认那些相貌平平的人的才干,毕竟相貌这种属于上天赐给,我们无法改变。”
诸葛尘点头说道:“正是此理。”
庙堂当中的很多职位,如果只看才能的话,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因此而下台。从古至今,官官相护从来没少过。人与人间的联系,终究逃不过人情二字。
至于宗门当中,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就更常见了。宗门传承,不外乎香火二字。每一位宗主,不能以此为根基,终究不会成事。就像打捞起了竹篮妙术,觉得自己已经天下无敌的流阳,已经算是这座天下宗主当中的异数了。但其实临死之前,他最先想到的,还是太行宗的日落西山,随后才想到自己的女儿流彩。
再说回宗门传承,如同诸葛世家绝不会允许外姓人坐上家主之位一般。那些宗门,也当然不会希望别人分走一杯羹。
“我们快走吧,我带你四处转转。不然等回老师醒了,不一定又会给他搞出什么事情。”秦洛话音刚落,便听见椅子上传来一道心满意足的哼声。
诸葛尘扭头看去,中年人挺着肚子从椅
子上跳下,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开口说道:“你是新来的?不然我怎么没在咱们御史台见过你啊!才进来的小子,便想着勾搭咱们御史台的大美人,胆子不小啊!不过有性格,我喜欢。”
他也没给诸葛尘开口说话的机会,便开始絮叨个不停:“咱们御史台不同于其它地方,往高处走不容易,但拿到那些京官面前,也能够高他们一等。凭的是什么?当然是咱们大衍皇帝的皇恩浩荡!但你小子也得记住了,有了这些权利是好事,但不能监守自盗。我坐在这个位置粗略算上去也有个二十五六年了,大义灭亲的事情数不胜数,我不希望真到了那时候自己曾经的部下跪在地上求着我大发慈悲,可怜他们一家老小。说实话真没用,自己去干那些肮脏的事情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拖家带口呢?”
“说了这么多,其实也就一句话。好好干,无论是我还是咱们陛下,都绝不会亏待你的。”中年人循序渐进,一点点的将御史台的宗旨灌输在诸葛尘的脑中。
只可惜了白衣不仅是剑修,还是油盐难进的主。将对方的淳淳教导当作耳旁风,听过即忘。
“为了陛下,更为了咱们大衍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中年人举起肥胖的拳头,振臂高呼。
而那些本来安静在屋中办公的下属也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振奋的不行。尤其是本来在旁边安静的笑着的秦洛,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一声大吼,差点儿将诸葛尘吓得跌坐在地上。
诸葛尘缓缓摇头,当然不是讽刺,只不过是他觉得如此已经藏在心底的心念,已经可以被称呼为信仰了。若是这座天下真有一统的那一天,未尝不可以此为道,在修行路上势如破竹。要是野心勃勃,所求甚大,更能够以此令立一教。虽然不可能如儒释道三祖一样成就人仙,可以万千信仰铸就圣人体魄,还是不在话下的。
毕竟这座天下的格局比起天上天,终究是小上太多了,甚至已经到了不值一提的地步。
如此也就算了,但诸葛尘还是开口说道:“这些话,就别与我说了。我不是御史台的官员,如今不是,未来也不会是。今日前来,就只是为了参观一番而已。”
“好大的口气。”中年人冷哼一声,开口说道:“在这京城当中,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入御史台当中的年轻人数不胜数。可是想要踏入屋外的那道门槛,便得在百人当中脱颖而出才有机会。你以为以你的本事,就算想来,能来吗?”
诸葛尘轻声说道:“也能来,却不想罢了”
秦洛一看势头不妙,连忙开口说道:“老师,思想工作由我来做,您就继续去睡觉吧。里屋我已经吩咐别人收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