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凝视他片刻,似是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突然起身,道:“罢了,你不说我也不问,暂且将你先行收押,让你好好的考虑两天,到时候我再会你!”
他说话时特意强调了两天,让云飞感到他似有所指,莫名就在心里告诉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且先等两日再说,自己即使要现在冲出去,整个平城那么多官兵,真将自己围起来,后果也不能预料,当下便放弃了冲出去的打算。
良久之后,云飞被赵云与军士们带到一个巨大的囚室之内,这是一个地牢,地牢内四周皆有铁栏隔成一个个的小房间,他被收押在最里面的房间。
进入囚牢后,一股难闻的酸臭味扑面袭来,饶是他有心理准备,也被熏得有些招架不住。云飞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借着昏暗的灯光查看室内的犯人,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壮汉,看起来不像中原人士,倒是和传说中北疆的人极为相似,他们都是满面胡须,浑身散发着野蛮的臭味。饶是如此,可他们眼里都射出凶横的目光,好像极是不在乎这铁牢一般。
这间囚室内大概有十五六个人,外面的走道上不断有军士走来走去的巡查。云飞呆了半晌,努力将自己平静下来,他观察到左右相邻的犯人,都是性情暴躁,健硕有力的人,看起来不是土匪也一定是军旅之人。而在他身边的一个人,态度相对沉着,举止也少了烦躁与戾气,让他不得不多看了两眼,心里相信这人肯定是身份不同,武功也有一定的修为。在他观察的同时,那个人也密切的注视着他。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吃完粗糙的早饭后,巡逻的军士们刚一离开,相邻的犯人突然冲着云飞低声喂了一下。
他抬头看去,只听那人迅速的低声说了几句话,却根本听不懂,便摇了摇头,道:“你在和我说话?我听不懂。”
那人立即用中原话说道:“我是赤赫,你是谁?”
云飞道:“我姓云,名飞,不知赤赫兄有何指教?”
赤赫微微一笑,嘴角现出明显的弧度,道:“云兄说错了,我名叫赤赫,却姓阿图木,我全名叫赤赫阿图木。”
云飞惊讶道:“原来日此,实在抱歉,在下刚来此地,还望见谅。”
赤赫道:“我和中原打交道很多年,却从未听到南方口音的。不知道云兄为何被关押到这里?”
云飞木那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赤赫为何要与自己攀谈,只是他是北疆人,那里的人素来与中原不和,他不禁警惕起来。
云飞道:“他们怀疑我是奸细,所以将我押到了这里。”
赤赫来了兴趣,微笑道:“那云兄你不是奸细吗?”
“我只是到北疆,去找一位伯父,没曾想在这里就被困住了。”云飞无奈的说道。
赤赫一脸不信的样子,说道:“看你应该是中原的公子,为何会来到这里,怎么会在北疆有个伯父,还说自己不是奸细。”
云飞心想:“这人对自己穷追不舍,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打算,自己现在的情况,即使是说了实情,恐怕也没有什么麻烦。”
当下回答道:“怪不得赤赫兄不信,我虽是中原人,但父母早亡,一直寄人篱下在父亲故人的门下长大,一直与他亦师亦父的相处,却是看着别人眼色生活,不曾想前些日子有些误会,被他逐出家门。走投无路之际,一次机缘巧合,得见琼瑶仙子,她给我引荐北疆封狼胥山隐居的青虚道人为师,这就是前往拜师去的。”说话间,眼圈已红,多日的委屈无人可说,如今说出来倒是爽快了许多。
赤赫见他如此难过,也不好多问,安慰了他几句,却没有什么效果,便不再与他攀谈。知道下午时分,赤赫见云飞一恢复平静,便有过来找他说话。赤赫道:“我听说中原皇室衰微,天下诸侯乌烟瘴气,百姓民不聊生,多少好人都死在乱世中,想你父母也是在乱世中身亡的吧。”
云飞长叹一声说道:“那时我虽然还小,但家破人亡的惨况从未忘记。”
赤赫又道:“你难道不痛恨害死你家人之人。”
云飞道:“我当然痛恨,但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唉!”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赤赫微笑着说道:“身背家仇,好男儿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谁说没有办法,只在乎你自己是否能够顶天立地,有魄力将这个混乱的世道拨乱反正。”
云飞惊讶道:“此话怎讲?”
赤赫道:“世道人伦,就是弱肉强食,大的吞并小的,强的欺负弱的,因此你我只要是个强者,别人就会听你的话,谁还敢和你作对与你有仇,若是真遇到个不睁眼的小人,不管对方是谁,直接杀了就是。”
赤赫一种强者姿态,云飞看的出来他是个强横的人,问道:“那么赤赫兄,在贵国岂不是没有敌人?”
赤赫长叹一声道:“我还在变强的路上,我的父母和你情况差不多,他们都被北疆安王部属所杀,良田属地与马匹牛羊都被他们掠了去,所以我从小就立志报仇,只要我自己能够强大,总有一日我会直取乌桓,将丘力居的人头砍下来,祭奠我的父母。”
赤赫看似在说自己的事情,其实在劝说云飞学自己一样,要在这世上立足,首先要扩展实力,逐渐让自己变强后,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云飞听了有些热血澎湃,但他并不以为然,自己的父亲惨死的画面,还清晰的刻在脑海里,手握重兵,权倾一时又怎样。同时,他又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