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苇荡,因一眼望不到头的芦苇而出名,尤其金秋时节,浩浩荡荡的芦苇随风泛起层层波浪,煞是壮观,吸引了无数文人墨客。已经九月,高大的芦苇头顶开出尺长的白絮,每一阵清风吹过,无数花絮随风翻飞,飘飘渺渺恍似仙境。
驶入白苇荡,也不知似为环境所染还是其他,尹云帆的紧张神色渐去,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对陈叔谋说道:“陈叔,穿过白苇荡入白羊河,咱们就算离开洞庭湖,安全了。”
陈叔谋个头不高相貌倒也颇为英俊,尤其是平静的脸庞,给人珠玑在握的感觉。望着尹云帆,陈叔谋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点头说道:“也亏得小帆你这几年走遍天下水道,才能找到这条小路,现在,我们就安心等天黑。”
对于陈叔谋的夸奖,尹云帆心底还是有些得意的,何况这条路正是他找出来的。白羊河只有数丈宽,仅允许小船通行,而尽头是渑水,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大船,只要速度够快,一个晚上刚好能够穿过,这样就不会惊动两岸百姓,能够悄无声息的离开洞庭湖。
心底虽得意,尹云帆的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反而恭恭敬敬冲陈叔谋行了一礼,道:“都是陈叔多年教诲,小帆才能有今日成就。”
尹云帆隐藏的虽好,可又如何能瞒过陈叔谋一双老眼,哈哈笑道:“时间尚早,传令众人吃饱喝足好生休息,今晚一定要穿过白羊河。贤侄,老叔有珍藏多年的普洱茶饼,今日,咱们叔侄畅饮一杯。”
尹云帆知道陈叔谋好茶,更知道他珍藏多年的普洱,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道:“今日有口福了,小侄来为陈叔泡茶。”
很快,便有咕嘟嘟的水沸声响起,尹云帆端起水壶开始洗茶。尹云帆身为千舟堂少主,自幼便学习各种各样的技能,而达官贵人文人墨客都喜欢饮茶,尹云帆曾在茶艺上下过一番苦功,接连两次洗茶令陈年普洱老茶散发出浓郁的清香,同时,潇洒的姿势更是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
看着尹云帆的动作,陈叔谋再次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却没有开口而是端起茶杯细细品尝起来,微微眯起的双眼,沉浸在茶香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陈叔谋睁开了眼睛,赞道:“好手艺。”
在陈叔谋的注视下,尹云帆张口说道:“好茶。”
当话语落下,陈叔谋和尹云帆对视片刻,两人同时笑了起来。陈叔谋嘴角那抹浅笑,怎么看都有些老狐狸,而尹云帆,脸上则有忍不住的自得和兴奋,得意自己能将这批宝藏运回去,而经过此事,怕是谁也无法撼动自己少堂主的位置。
笑望着尹云帆,陈叔谋缓声说道:“贤侄能有今日的成就,想来尹兄要高兴的很,应该能够换取那颗玄龟丹。”
听到陈叔谋的话,尹云帆还没能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的问道:“陈叔,你什么意思?玄龟丹又是什么东西?”
陈叔谋看尹云帆的神情不似伪作,端起茶杯轻呡了口,张口解释道:“玄龟丹乃是千年老龟的内丹。当年,龙王爷机缘凑巧碰到一只千年老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斩杀,不过,一切都是值的,老龟还真蕴育出了内丹。龙王爷原本是打算给他儿子武道筑基用的,不想霍成志不争气被孙五爷宰了,这颗玄龟丹也就保存下来。”
这刻,尹云帆如何能不明白他父亲尹展飞从水底取来的盒子中放的什么,却是一脸不敢相信的盯着陈叔谋,叫道:“陈叔,你……”
陈叔谋与他父亲一样,年少时候加入水鬼大军,等漕帮覆灭,尹展飞带领一群人北上陇右创立千舟堂,而陈叔谋正是其中一员,且是尹展飞的左膀右臂,千舟堂能有今日的规模,陈叔谋功不可没,而且,陈叔谋看着尹云帆长大,尹云帆也将陈叔谋当做长辈敬重的很,现在猛然发现他竟然是敌人且要用自己来威胁父亲,尹云帆的心乱了,脸色也有些复杂,真不知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只是突然间,尹云帆发现体内真气消散,根本无法凝聚内力,心中猛然生出无上怒火,冷言讽刺道:“没想到啊,对于一个后辈,陈叔也下毒?”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陈叔谋看着尹云帆长大,只是脸上神色没有任何变化,淡淡说道:“小帆,今日陈叔再给你上最后一课。”说到这里稍顿,陈叔谋端起茶杯慢慢把玩着,道:“天下大乱时候,陈某奉命加入漕帮,恰逢龙王爷组建水鬼大军,老夫就与你父一道成为水鬼一员……”话到此处,却是被尹云帆打断,冷声说道:“父亲常说陈叔你武功心智皆不输他,尤其智计,父亲都佩服的很,只是父亲一直不明白,陈叔你为何没能成为水鬼九子,哼,现在看来,你是不敢吧?”
出乎尹云帆的意料,陈叔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点点头,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后面的事情,小帆你差不多都知道,跟随尹兄三十年,除去隐瞒了身份,老叔倒是尽心尽力,这千舟堂,也有老叔一份心血。”
尹云帆本还想呵斥他两句,只是看他脸上露出复杂神色,神思突然一动,缓声说道:“陈叔,千舟堂包含了你全部心血,你真忍心看我千舟堂就这么四分五裂?今日之事,小侄在此立誓,但凡泄露一句,天打雷劈。陈叔,回头吧,以我千舟堂的势力,我倒要看看谁能将咱们怎么样。”
摇摇头,陈叔谋并没有答他,继续说道:“老叔之所以辅佐你父壮大千舟堂,故在真心将你父当做生死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