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府,林夫人气得浑身都在发抖,郎中看着知府和知府夫人铁青的脸色,觉得自己真的很冤枉,林姑娘不过就是体质比较寒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女子体寒是常见的情况,自己没注意保养怪谁?再说了,林姑娘体内的寒气并不重,好好调理个一年半载的就好,一般情况下并不会影响以后生育,这知府大人和夫人也未免太过紧张了吧?
“你确定我女儿的身体损害不严重?”林夫人盯着郎中,努力地想寻求某种保证,“以后,尤其是生儿育女时不会有问题?”
郎中无语了:“夫人,女子怀胎、生产,各种可能都是有的,即使身体健壮的妇人也没有人敢打包票。”谁敢保证哪个女子一定不会怀不上孩子,或者一定不会难产?他又不是送子观音。
林夫人一愣,终于反应到自己的失态,讪讪道:“我是太紧张了,你给开些补身调养的药吧。”
郎中点点头,表示理解,女儿家身体底子不好,以后会很麻烦,作为母亲,担心焦虑也很正常,虽然这位知府夫人有些反应过度。
“夫人放心,”郎中再一次劝慰道,“林姑娘的身体真的没有什么大问题,比许多姑娘家都好多了,除温补汤药之外,平日多吃一些红枣、枸杞之类补气血的东西就好。呃,像跑马、跳舞这样的活动多做做也比较好。”京城里的世家姑娘们,包括皇家公主、郡主都偏好这两项活动,可不仅仅是因为好玩。
翠妈妈送郎中出去后,林夫人立刻黑了脸,对林知府道:“老爷,那酔香坊真是太可恶了!他们这不是在慢性杀人吗?老爷您一定不能放过他们。”四月份回京参加宫宴后,她还请了与娘家交好的张太医给林蓉把脉,可是说了林蓉身体极好的,这才抹了几次迷蝶七香,就“体质有点寒,需要温补活血”了,若是再用下去还得了?
林知府也是一脸郁色:“夫人放心,我这就让人查封酔香坊,同时上报朝廷,请京里派精通药理之人过来彻查。”话说回来,这又是大功一件啊!当然,关键是,他家女儿用迷蝶七香不多,身体受损还不厉害,否则他就是受嘉奖也没心情不是?
说到这里,林夫人也是庆幸不已:“好在我们蓉儿懂事,也得亏那该死的迷蝶七香贵得离谱,所以蓉儿只在外出参加聚会时才抹用,总共也只用了不过三四次,否则……太可怕了。”林蓉的亲事刚刚定下,一般一两年之内就会成亲,万一摊上严重体寒、宫寒什么的,如何是好?今日林蓉本准备去参加一个赏莲宴,又要抹那毒香膏,那东西多抹一次多一分危险啊,好在吴有家的赶回来及时。
林夫人一阵后怕,对刚刚送人回来的翠妈妈道:“玉翠,好好打赏一下吴有家的,还有梅庄那个采购婆子,也送份赏过去。这样吧,还是你亲自送过去,将昨日京里送来的那些东西分一部分带去给若丫头姐妹几个。要我说,若丫头还真是我们林家的福星。”
吴有家的负责知府府上的采买,同梅庄的采买婆子很熟,今日她们刚好一起约了西北过来的商人看一种特别甜的小白瓜。谁想,一大早刚到相约的地点,还没等到梅庄的婆子,就见两个人影一边说着什么一边鬼鬼祟祟地躲到一堵墙后。因为似有若无地听到“醉香坊”“方子”几个字,她一时好奇悄悄靠了过去偷听了一耳朵,顿时白了脸。
原来那两人是庆元侯府的下人,应该也是负责采买的(早晨到这地方的都是各府采买),她们在府里说话不方便,就趁着出来的时候窃窃私语一番了,说的是府里表姑娘和她那被休弃的娘到访,揭露了迷蝶七香有寒毒的事,怎么个寒毒他们倒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抹多了那东西,好好的身体就会聚集越来越多的寒气,甚至造成严重宫寒。
吴有家的正想冲过去问个清楚,却被刚刚到一会儿、听了个尾巴的梅庄采买婆子给拉到了一边,提醒她这会儿人多不能冲动,还说若是真有其事,一来要先赶紧回去阻止林姑娘再次抹用,并请林夫人找郎中给林姑娘诊断一番。二来,这样大的事林知府这个洛州父母官肯定要管的,可不能打草惊蛇。
吴有家的跑回府向林夫人汇报完,一起赶去林蓉院子里的时候,林蓉正准备抹迷蝶七香呢,被林夫人喝了一声,吓得整个小瓷盒都掉到了地上,摔破了……
听了妻子的安排,林知府赞许地点了点头:“都说我罩着尹家大丫头和梅庄,实际上我倒是沾了不少梅庄的光,自从尹家姐弟几个住到梅庄,我这一年来的路真是比前面几年走得都顺。”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林夫人不以为然:“你从一开始就是真心想着帮他们的,那时也不知道皇上还念着尹昭的好,不知道景王爷会关照他们几个不是?更不知道会有这些个好事。只能说好心有好报,那若丫头与我们也算有缘。”
“唉,就这么想吧,心里好过些。”林知府满含深意地看了妻子一眼,长叹一声,出去了。他们做过什么事瞒得了别人,自己心里却是清清楚楚的。不过这会儿他也没心思想这茬,他要赶紧找幕僚来商议如何处理醉香坊,如何通过破这件大案将自己能得到的利益最大化,庆元侯府那两个下人的谈话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听到,这件事可不能拖,必须尽快动手。否则,万一有人先将毒香膏的事捅出来,他再接下案子可就是被动的了,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