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玄微微一笑,随口问道:“黑白郎君祖师收敛金山淬炼金精,如今炼得怎么样了?”
“已经炼了不少,但还有一些缺口。”金三说,“祖师爷打算炼制一枚‘落宝金钱’和一套‘财运剑阵’,去对付义乌。如今财运剑阵倒是已经凑齐了,但落宝金钱还差不少。”
白映玄点头:“钱的问题,朝廷不好帮忙——老实说,你们需要的钱也太多,便是朝廷都拿不出来。不过,除了钱之外,无论人力还是物力,有所匮乏的话,都可以向朝廷伸手,没问题的。”
“您放心,我一定把消息带到。”
白映玄笑了笑,说:“那就这样吧,我等一下制造一个‘白映玄投江自杀’的假象,到时候你气急败坏地离开,这件事就此了结。你回岭南去,我也要回神都了。”
“回神都?”金三愣了一下,问,“神都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白映玄没回答,只是推开船舱的窗户,纵身跳了出去。
扑通一声,她的身影没入水中,很快水上便浮起一条白绸,顺着江水缓缓流去。
金三走出船舱,站在甲板上看着那白绸漂远,摇了摇头。
“明明一身好本领,却活得好像个牵线木偶似的,朝廷要她干什么她就要干什么……我真的是无法理解这样的人!”
“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是没办法互相理解的。”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比方说我就不理解你们,不过是演一场戏而已,非要害死四个人干什么?”
金三神色大变,胖胖的身体仿佛离弦之箭一般冲出去,却根本没有转身的意思,而是直接朝着岸上逃跑。
这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他的身后,实力远在他之上。
所以他的选择只有一个字,逃!
但他还没来到岸上,就看到一个穿着寻常江湖劲装的虬髯青年站在了自己原本准备落脚之处,冷脸看着自己。
(怎么这么快?!)
金三心中大骇,仓促间调整身法,在空中转了一圈,双脚踏水,从水流之中借力,身体又重新向后退去。
他一边退,一边还大声问:“阁下是谁?为什么要来找金某的麻烦?”
那人的回答,是轻飘飘地一掌。
这一掌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掌力却四面散开,将他上下左右全都包围,让他无从逃跑,只能硬接。
一声闷响,金三摔倒在了甲板上,口鼻之中都溢出血来,已经受了内伤。
潘龙不急不慢地朝他走去,脚步走在空中,就像是走在地面上一样平稳。
金三眼睛微微缩小,低声说:“你是潘龙?北地潘龙!”
潘龙点头:“我本来是去看热闹的,结果遇到你们唱这一出双簧。老实说,我不大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演这场戏——其实我也懒得明白,反正你们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可你不该出手杀人。”他语气依然平和,但其中却有了几分杀意,“那春风楼的四个供奉,论实力都不如你。你若是愿意多花一些时间,或者拼着受一点轻伤,完全可以只将他们击伤打退,却不至于伤了他们的性命。但你偏偏就要用特殊的手段将他们打死……这事情我既然见到,不管一下,有些说不过去。”
“春风楼不过是个逼良为娼的地方,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该杀?”金三怒道,“你简直黑白不分!”
潘龙笑了:“黑白不分?春风固然不是好东西,难道你就是?”
“我当然是!”金三昂起头,露出骄傲之色,“我乃是堂堂的朝廷巡风使,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潘龙冷笑:“心悦魔宗什么时候变成好人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金三顿时一惊,问:“你知道我的来历?”
“你连乾坤一掷都施展出来了,我为什么不知道你的来历?”潘龙反问。
他刚才已经听到了金三和白映玄的对话,自然也就猜出了金三的来历——这人是心悦魔宗宗主,妖神黑白郎君的徒子徒孙,估计还是得了真传的少数人之一。
既然是黑白郎君的门徒,那他刚才施展的绝技,自然也就知道是什么了。
毕灵空曾经给潘龙介绍过几位跟她交过手的妖神,其中就有这位老企鹅黑白郎君。
黑白郎君当年跟着帝甲子、文超公混过,大概可以算是帝甲子的宠物。他有一个绝招,名叫“乾坤一掷”,是将金钱作为暗器打出去。打出去的金钱越多、价值越高,威力就越大。
当年黑白郎君和毕灵空交手,吃了不小的亏。所以这些年他一直收集黄金,要将黄金炼成金精,打造一枚落宝金钱,用这枚凝聚了海量财富的金钱施展乾坤一掷,威力必定大到难以想象。
潘龙既然知道了金三是黑白郎君的门人,那对他武功之高,当然也就明白了。
黑白郎君可以算是帝甲子的门人,金三又是黑白郎君的门人,勉强也可以算是帝甲子的徒孙。他修炼过类似“从心所欲”的功法,能够在修为还没有达到返璞归真境界的时候,先施展出类似真人境界的手段来,倒也不足为奇。
只是……既然知道了金三是黑白郎君的门人,潘龙就更不会放过他了。
黑白郎君算是大夏的死忠,也是毕灵空的死敌之一。无论是作为儒门弟子、毕灵空的学生,还是作为想要推翻大夏的逆党,潘龙都有必要削弱黑白郎君的力量,最好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