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昨日正在守门,突然那贼人杨市就破门而入。不由分说地就削掉了草民的两只耳朵,”赵五摘下了帽子,两边光秃秃的,结了疤。
陈若皱皱眉,问道:“为何要削你耳朵,而不是杀了你?”
“是……或许是那贼人看我不顺眼吧,也有可能草民以前得罪过他。刚开始的时候他杀心不是很强烈,草民受了伤立马就躲了起来,没敢去拦他。”赵五头贴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
在场之人尽皆人精,一眼就看出赵五有所隐瞒。
陈若朝大理寺少卿看了一眼,少卿心领神会。
他喝道:“赵五,休得说谎!在场的皇上与诸多大人,都是透亮的眼神,能明辨是非,会为你作主,如果杨市有同谋,也一并交代出来!”
“回大人……”赵五本就不大的胆子更加颤了,有些后悔前面说的慌。本来前一晚他已经考虑好了说的话,并且还训练了许多次,没想到一到这等正经场合就怯了胆子。他磕磕巴巴道:“杨市他,没有同伙,就一个人。就他一个,先杀了赵单,赵老爷,然后就去折辱了女眷,杀了满门。我藏在草中才幸得免了一条性命。”他一急,说错了话,和他昨晚计划想说的不一样了。
场上人都实力非凡,知晓杨市的武道修为,赵五这个修身境都有些勉强的普通人,是断然不可能在杨市面前隐藏的。
于是少卿再次呵斥道:“你还说谎!”
“草民不敢……”赵五发抖。
少卿严肃道:“你可知道,皇上还在这里,如果你说谎,便是犯了欺君的罪。”
一听欺君这样的大帽子扣下来,赵五愈发不肯松口了,只是在那磕头,不停说着“草民所言非虚”。
少卿有些不知所措,不由自主地看向大理寺卿赵光楠。
赵光楠是名须发有些灰白的男子,在朝中颇有威望。不同于王丁两头都收好处的中立派,他是刚正不阿,为官清廉,秉公执法的老学究。哪怕是有些桀骜的诸多武将,见了他,也会尊敬地喊一句赵大人。
而赵单,与他是远方表兄弟的关系。赵光楠是歌,赵单是弟。赵单的仕途,还是赵光楠提了一把,才开始发家,然后后来居上。不过后来赵光楠就与赵单撇清了关系,原因不道而明。
赵光楠冲少卿点点头,让他站到自己身后,然后语气温和地问道:“赵五,我问你,杨市可曾说了什么话,是否与赵单有仇隙?”
赵五抬头,看向这位问话的大人,见他态度放松,赵五也不由放松了些。因为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就照实回答道:“杨市杀上门时,赵单老爷好像并不是很意外的样子,说了句‘果然来了’,还有,杨市进门之时就一脸凶相,似乎是有仇隙已久了。”
这番实话让他前后说的不一致了,少卿正要发作,被赵光楠无声地拉住。
“那这样就可排除是临时起意犯案了。”户部尚书王丁不由出声道。
赵光楠笑着摇摇头:“此番只是一人之言,不可全信,还需有多方考证,才能断案。”
“不愧是赵大人,心思细密。”王丁叹服一声。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借机卖蠢来拍个马屁。
虽然户部尚书是正二品,大理寺卿是正三品,中间差了两级,但是赵光楠的隐藏力量和丰富的履历可不像表面官职那样。
很多时候,官职的品阶对于大唐子民来说,就是个屁。当真了就很影响人,不在意的话也不会影响什么。更多时候都是看背后的势力几何,个人的境界如何,实力怎样。
赵光楠继续问道:“我问你,你先前说杨市凌辱赵家女眷,可有行房?可曾亲眼目睹?”
“禀大人,目睹了,杨市贼人与女眷有过行房。”赵五回答道。
赵光楠捋了下胡子,笑道:“传仵作。”
仵作到。
“仵作,我问你,杨市的尸身检验结果,他生前是否有过行房?”赵光楠问道。
仵作跪下磕了三个头,才回答道:“回禀大人,未有。”
仵作与医者修行路子相差不大,都是修行医道与自然道,具有许多奇妙的手段。
“赵五,你怎么说?”赵光楠看向赵五。
赵五赶忙补救道:“回大人,是我记错了,他们不曾行房。”
“而你还讲曾亲眼目睹,如何目睹?他会放一个无关男子在旁围观?”赵光楠抛出疑问。
赵五迟疑道:“或许是他有特殊的癖好……”
赵光楠摇摇头,摆摆手让仵作下去,赵五留在原地候命。
他朝皇帝作揖,道:“禀皇上,上午有户部侍郎李大人找到微臣,说是有相关案情进展的线索发现,他此刻已经在外候着了。”
“让他进来吧。”陈若现在已经冷静了很多,沉稳道。
李忧从外走了进来,他先是对皇帝长揖,再向诸多高官行礼。
官阶在这里就有体现了,侍郎是从三品,这里大部分人都比他品阶高,正式场合需得行礼。
李忧清了清嗓子,说道:“说来不怕诸位大人耻笑,这线索是微臣昨日出门寻自家小女时候发现的。”说着他偷偷扫视了一眼,没看到陈白衣,心中微微一顿。
三法司会审,宰相没来,让他有些浮想联翩。
“令媛还是如往常一般的有活力啊,朕也曾听说过。”陈若笑了笑。
“微臣为小女恩谢皇上的挂念了,”李忧施了一礼,继续说道:“未曾想她到了许云深的住处,被刚刚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