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从天而降的神龟,被急雨取名为“鼋鼋(音同圆)”。
鼋鼋是是一只半水栖龟类巴西龟,之所以会成为宠物龟,大概是因为这种龟最好养了。
“现在是冬天,就不要加水了”,急雨说,“水温太冷它会受不了。可以弄点热沙子,把它放在上面,洒上点水。留神不要让鼋鼋跑出来了。”
陈羽尧头大如斗。这么麻烦,他心里想着。
“每天都要洒一点,不要多了,还有把食物放在它边上”,急雨一口气叮嘱完,“鼋鼋才能方便吃到,因为冬季的龟几乎是不吃东西的。但那只是几乎”,她顿了顿,“不要把它饿死了。”
陈羽尧下意识地想拒绝,“你尽会给我找麻烦。”
能把那几盆蔬果种活,都花了他不少工夫。
“连一只乌龟都养不活,还说养孩子。”急雨口气淡淡的。
陈羽尧面红耳赤。她是故意的报复他,所以才拿了这话来刺他。
“不就是只龟吗?”他伸手点了点玻璃缸,“我有什么养不活的。”
急雨也不理他,径自去了厨房做饭。
后来等她再回家时竟然发现床头柜里塞着一抽屉的避孕套。
顿觉无语。陈羽尧,一只龟就让你老实了。
假期一过,她就回了学校。临行前她还嘱咐道:“你可以把它吃了,但不能把它丢了。不过——虎毒还不食子呢。”
陈羽尧彻底败下阵来。
急雨回到宿舍的时候,莫美林和黄秋晓人都不在,是袁紫衣给她开的门,眼睛红红的,脸上有挂不住的疲惫。
“你怎么了?”急雨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袁紫衣重新爬上了床,钻进了被子,她看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才闷闷道:“我和温浩分手了。”
急雨闻言不由“咯噔”一下,“啊?怎么回事?”
“温浩就是个妈宝男。”袁紫衣说,“从前以为他凡事都淡定沉着,比同龄的男生要成熟许多,去了才知道,他爸就是这样的性格。在他妈妈的威压之下,他们父子连大气都不敢出……我真的想象不出来,以后我和他妈妈一旦发生了矛盾,他会站在哪边。”顿了两秒,她又道,“别安慰我,是我主动跟跟他提了分手。”
急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却有些佩服袁紫衣能够如此果决地慧剑斩情丝。
但也深知,感性是所有女性的软肋。但凡一段感情里,用过心,动过情,有几个人又能令行禁止,迅速抽身呢?不然,袁紫衣不会明知自己的做法是对的还依然这么难过。
急雨去图书馆四楼的咖啡屋,买了一块袁紫衣最喜欢的咖啡松饼,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陈羽尧没有把明着把钱打回来,可每个月不但仍旧给她汇生活费,并且提高了额度——反正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急雨打回去,他就加倍打回来。
“这算什么?”她问,“……包养?”
一句话刺痛了陈羽尧的自尊心。
“为什么你总要把你我之间看成买卖?”他说。
“那你就不要再给我钱了。”急雨同样心生疲惫。
“难道……恋人之间,也不能有馈赠?”
恋人?太抬举她了。急雨咬着嘴唇。她最多算个可耻的第三者。
她并不知道,陈羽尧已经为她斩断了所有的男女关系。
急雨只道他想让她一直欠着他的。欠人的感觉特别不好受。面对债主,她总是无权拒绝。
考完期末考试的那天,陈羽尧来学校接她。
寒风凛冽,他抬手帮急雨掖了掖围巾,忽然道:“要不,我请你们宿舍吃个饭吧!”
“嗯?”急雨愣了愣。
“不是说大学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个女生谈了恋爱,她的男朋友就要请她的整个宿舍吃顿饭吗?”
“你不是有女朋友……”
陈羽尧摇摇头,神情认真,“我现在只有你。”
急雨歪头看着他,似乎仍有所怀疑。
“我陈羽尧辜负过很多人。”他坦然道,“但唯一不想辜负的,是你。”
急雨垂下头,下巴埋进围巾里,半晌没有言语。
“那现在可以了吗?”陈羽尧问。
“她们都以为,你是我哥哥。”急雨抬起头,“我也不适应。”其实,陈羽尧不用刻意转变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切换到约定俗成的情侣模式的。她想了想,真诚地请求道:“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不好。”陈羽尧断然拒绝。挂羊头,卖狗肉的事,他干不了。
“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不就是相处得自在和舒心吗?”急雨说,“我是说,我们一切照旧——你既是我的男朋友,也还是我的羽尧哥哥。”
“好。”陈羽尧嘴角绽放了一个笑意,旋即蹙了蹙眉头,“不过有时候……不太好。”
“有时候?什么时候?”
陈羽尧俯在她耳边轻轻道:“有些时候还把你当妹妹,那就太罪恶了……”
急雨“唰”地一下红了脸。
“急雨。”有人喊她。
她忙循声看过去,原来是莫美林。
“你哥来接你了?”
“不,我不是……”陈羽尧话还没说完,被急雨打断,她朝莫美林道:“他想请咱们宿舍吃顿饭,你们有空吗?”
“有空,有空。”莫美林说,“都还没走呢。紫衣明天才考完。”
“好的。”急雨想了想,又道:“秋晓她……”
“没问题的,包在我身上。我去帮你叫她们。”莫美林乐颠颠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