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的木工房子里,天启正在对着一块顽木发狠。
今天的早朝又憋了一肚子气,简直要让他气死了。按照正理,今天算是初一十五的大朝会,在京三品以上大员,齐集大殿。天启天不亮就早早的上了朝,他想宣布一个政令,那就是特征盐税,为国库也是为自己的内帑增加点收入,因为现在他实在太穷了。每年国库和自己的内帑的收入都在逐年削减,而支出却在逐年增加,单单就是一个辽西袁崇焕的修城竟然成了无底洞,原本修一座宁远城,有两百万银子就绝对够了。结果祖大寿千辛万苦的将它修好,袁崇焕去验收,竟然说是一个豆腐渣工程。如果要是好好的再投一点资增补一下,倒也无可厚非,毕竟军事要塞不能儿戏。结果这个袁蛮子竟然下令直接拆毁,重新建设。当时自己和老师孙承宗苦口婆心的和他说,不要这么做,那是对国库财政的一种浪费。结果这个袁蛮子还就犯了他的蛮子的性子了,整天上书和自己辩论,和孙师傅当面打嘴吧官司,最终干脆给来一个先斩后奏,直接将城墙扒了。然后一伸手,又是四百万。
这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天不长银子,地不长银子,银子从什么地方来?现在大明每年财政名义上是两千万,但其实是多少呢。扣除预留地方的,扣除折算的,扣除地方养兵养胥吏的,杂七杂八的都扣下去,真正能押解到国库的,也不过是四百万两左右。自己的内帑分成也就一百万上下,加上皇庄河一些特税,一年也不过三百万。然而随着宗室的人口逐渐壮大,每年对宗室的赏赐开销俸禄,单单是去年就达到了一千五百万两。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窟窿,有哪里能拿得出四百万修城?
好歹自己的爷爷很会捞钱,自己的小金库还有盈余,就咬牙拨付给了他。结果刚刚修完了宁远城,他又准备向前推进,还要修建锦州城,还要在前面修大凌河城,左右卫。想一想那就是一个巨大的无底洞。就这袁崇焕主政关宁三年,前前后后一共花出去了一千四百万银子,那堆起来可是一座大山啊。
光花不进不行,自己的小金库已经捉襟见肘了。于是天启在魏忠贤的规划下,准备重新要向食盐征税。
之所以说重新两个字,其实,原先对食盐的税还是有的,那个时候盐税也叫盐引,永乐的时候不过是五千万人口,结果一年就能征收一百三十多万,合计换取白银三百万两,这是一笔巨大的收入。
但是老爹死后,自己被东林党人架空,盐税就以害民增加百姓负担而取消。当时自己势力单薄,根本没有帮衬,跟他们辩论了无数次之后,最终自己败下阵来,取消了这一块巨大的收入,跟着取消的还有茶和绢的税收,一下子就等于断绝了近千万两白银的收入。
结果也是怪了,按照正常的道理,自己取消了高额的盐税,食盐的价格不但没有下降,反而步步攀升,让百姓大多时间只能淡食。
盐税哪里去了,当然都落入了官商手中去了,比如当年被袁可立搬倒的前朝最大的盐商,也是当朝的礼部尚书董份。嫁女嫁妆就高达一百万,各地盐商贺客盈门,身家两百万的盐商都不能入正席,那何止是一个富可敌国能比?而正是因为如此,有官身的盐商绝对不允许征收盐税,没有官身的盐商有得是钱,那就买通官员坚决抵制征收盐税,当然也包括其他如茶绢等。
所以,这次天启认为自己有阉党支持,能开盐税了吧,结果这又吵了一个月了,还是没有一点希望。现在天启真的急了,因为袁崇焕那里可是下达了最后通牒了,今年还有两百万银子没到位,到时候建奴进攻“城未好,兵饥馁,边事糜烂”这可不能怪我。
在这样的逼迫下,天启在大朝上发下了狠话“五日内,若盐税一事再不能行,罢首辅,罢户部尚书,还有你那个大盐商家族背景的刑部侍郎,咱们就一拍两瞪眼。”然后也不管他们,直接甩袖子走人。
然而5天过去了,今天的朝会上,那些东林党人依旧坚决反对征收盐税。结果天启拿出自己的手段,准备实践自己的金口玉言——罢首辅,罢户部尚书,还有那个大盐商家族背景的刑部侍郎。结果就是东林群臣抱团反对,皇帝的金口玉言成了废话。不但如此,东林党人发动了如莲花的舌头,将这个小皇帝批的是体无完肤,比桀纣之君还桀纣之君,直接撵他回来抱孩子。当时把这个小皇帝气得跺脚,再次放出狠话,从此之后关闭大朝,我不跟你们玩儿了。
把一个老实厚道的人,逼到了这种地步,说出这样的狠话,东林之嚣张也可见一斑了。也正因为如此,原先东林党人攻击阉党,魏忠贤哭求皇帝保护,天启皇帝也不过就是申斥一番也就算了。但正因为有了这件事情,让天启发现,东林的势力依旧强大,必须坚决给予打击,于是才有了后面的东林六君子案,也算是东林作茧自缚,自作自受。
带着一肚子的怒火,在这木匠房子里狠狠的发泄着,正在这时候,首辅叶向高带着一群人跑过来,准备要指责他荒废朝政。这简直就要把小皇帝气晕了。我这上朝吗你们拿我当个摆设,我提出点事情了,你们就撵我回来抱孩子。而我回来抱孩子了,你们又说我荒废朝政,我这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你们到底让不让人活了?
“去去去,你就告诉他们,我正按照他们的要求抱孩子呢,把他们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