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只剩下一个柔弱女子,艰难的从满地疮痍之上站起,显得格外凄惨。
不仅在身体上,更在乎于心灵,在书院大比中遭受如此打击与羞辱,寻常人只怕会承受不住。
严蕊虽是女子,性格却是外柔内刚,即使此刻如此窘境,泪水已然在眼中打转,却依旧倔强的不肯流出半滴。
她艰难的迈着步子,走到观礼台下方,依旧像来时,对观礼台上的教习行礼,然后准备下场。
石台上一片安静,对这个倔强的女子感到有些惋惜。
如此情景下,却依然不忘礼数的女子,观礼台上几位大物也有些动容。
突然一道清婉的声音从观礼台上传来。
“你今后可愿随我修行。”
这一声,落入准备下场的严蕊耳中,先是有些茫然,然后惊喜无比,对着观礼台上的沈怜馨恭谨行礼,颤声说道:“弟子愿意。”
一来沈怜馨觉得这个无依无靠的女孩,今日被那个小变态盯上,日后或许真会有些凶险,二来这个坚韧至极的女子,也的确让沈怜馨有些动容,生了爱才之心。
走向石台的童贯,听到沈怜馨的声音,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虽然不善的神情,显得并不怎么尊重书院教习,但也断然不敢当面得罪沈怜馨。
……
……
望月书院许多苦修多年的普通弟子,大都进入了点金境,还有很多点金圆满,甚至有三两人已然窥视到了灵寂的门槛,飞剑流转,刀法自然,道道光幕,三步之内,便是流水亦不能入。
观礼台上显得有些安静,接下来上台的人,倒是没有几个能入眼的,各宗大物相互闲谈,偶尔看一眼绵山之上云雾深处,心想望月书院的贾副院长会不会亲自到来,他的境界是否真如传闻那般玄妙高深。
沈怜馨看着远处的童贯,说道:“道门也不管管这个小怪物,就由着他乱来。”
监度司文姜,笑着说道:“沈教习,我们监度司,主要就是负责摘除道门中的毒瘤与外患,这小家伙虽然弑杀,却也与监度司有些相合,只要不太过格,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沈怜馨不悦道:“这小东西过格的事也没少做了,想来你们是唯恐他家里那位吧。”
闻言,文姜依旧笑眯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沈怜馨也不再多说。
……
……
短暂的风波后,陆续有弟子站出来,展现自己的境界。
但石台上很多人的心思或者余光都落在一个地方。
看着一步步走来的童贯,沈雪的手紧紧攥了起来,叶磊有些奇怪的问道:“认识?”
沈雪说道:“我才不认识他,不过我认识严蕊姐姐。”
叶磊觉得大概有些明白。
这时一股血腥味飘然而至,越来越浓。
童贯走过叶磊身边,看都没看他一眼,对着他身旁一个俊逸的少年冷嘲道:“没想到你这个乡巴佬也来了。”
“每次看到你这张脸,我都忍不住想撕碎它。”
那个俊逸少年当然就是萧思彻。
萧思彻早年随家中长辈拜访道宗,那时不仅认识了陈道怀,也见到了这个小变态。
一向骄傲的萧思彻与嚣张至极的童贯,两人可谓是一见生厌。
这次大比知道萧思彻会在,童贯自然第一时间就来“打招呼。”
萧思彻天生俊逸,此时他抬着头,眼角向下看着那张惨白色的脸,像一只居高临下的天鹅,有些不屑的说道:“你那张脸,我就是踩都嫌恶心。”
童贯脸上逐渐显露出有些疯狂的笑容,尖声说道:“等下你上台,我一定撕了你那张帅脸。”
萧思彻看着他冷冷的说道:“你不要忘了我姓萧。”
闻言,童贯冷笑嘲讽道:“怎么?你怕了,想用你家世来压我?”
世人皆知萧家是南方四家之首,萧思彻又是萧家这一代中唯一的男儿,萧家那个可怕的老太爷,对他更是宠爱有加。
萧思彻的声音有些冷冽,说道:“我是说,我姓萧,我现在就想削你。”
童贯神情冷漠,眼中疯狂更甚。
“哈哈,萧思彻,削死你,也真亏你想得出来。”沈雪在书院与严蕊交好,看到刚刚童贯在场上羞辱严蕊,同为女子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童贯没想到有人敢当自己的面接茬,一翻眼睛,习惯性的将目光落在沈雪微微隆起处,寒冷的声音像刀锋一般透出牙缝,说道:“你想死?”
这时一个身影将沈雪挡住,沈昊说道:“你敢。”
童贯感受着沈昊身上灵寂的气息,眯了眯眼,嚣张的说道:“就凭你?”
沈昊看着他说道:“你可以试试。”
……
……
就在此时,一道倩影,芊芊而来,倾泻而下的墨色长发,青色的木屐落在青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踢踏声,在嘈杂的会场中却并不明显。
万安之坐在望月书院学子的首席上,面容英俊,虽然身在书院大比中,心神却没有丝毫在意,不是为了营造出骄傲之意,而是真的不在意,所以自然骄傲。
十几名望月书院最优秀的老生,看似随意的坐在他周身,却明显是以他为中心,犹如众星捧月。
忽然间,他的余光看见了走来的女子。
他的眼睛微亮,神色立变。
坐在他身边的书院学子,看似沉默,实则很多人一直在默默注视着他,看他神色立变,不由心中大惊。
很多年轻学子这才看到走来的白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