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从没有见过王爷这样。
他一瞬间以为是戚慕染身体不舒服，一叠声的让人去叫太医。
“王爷！”
戚慕染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冰冷。
信是徐抒亲笔写的。
他认得她的字。
但他宁愿这不是她写的，他宁愿这是一封别人拿来骗他的。
“近日身体不是很好，也不能适应西海的气，前几日又不心咳嗽了起来，郎中虽然不，然我想，也没有多少时日了。不必想我，好好经营下第一楼，清明的时候记得给我多烧点银子，我必定开心。愿我的远安一生顺遂，万事胜意。”
信纸最末尾，写了一行的字。
“我的事不必告诉戚慕染，只告诉他我回摸仙堡就好，他利用我也好，还是不够爱我也罢，都无所谓，身死事消。”
身死事消四个字，狠狠刺痛了戚慕染的眼睛。
“羽，即刻启程前往西海。”
羽正在指挥太医给戚慕染把脉，闻言猛地抬头：“王爷？！”
现在寒江才刚刚开始解冻，王爷这是不想要命了？
戚慕染没有和羽商量的意思。
他后悔自己没有在徐抒被带走之后就立刻追上去。
现在一刻也不能等。
没关系，穆神医云游四海，之前就大概已云游到了西海附近。
他一定会将阿抒治好，然后他会将阿抒带回来。
什么西海二公主还是西海圣女，他统统不会让她们进七王府的大门。
他只要他的阿抒。
羽还想劝阻，但是影七急急忙忙的进门来了。
她还没话，戚慕染便吩咐道：“本王要去西海，王府交由你打理。”
影七神色不太对劲，戚慕染皱眉：“怎么了？”
影七犹豫了很久，才把自己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是一封和戚慕染手里的信一模一样的信。
戚慕染几乎是抢过去的。
他边拆边问，“是阿抒给本王的？”
影七顿了一下，“是郡主寄给远安郡主的，王爷手里那封已是四五前的了，这封是今日刚刚到的。”
戚慕染手一抖。
薄薄的一张纸他居然没能拿住。
影七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但是她不敢问。
王爷现在双目赤红，几乎就要吃人了。
羽和影七就呆呆的站在那里，不敢话也不敢动。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羽身上被冷汗打湿，又干了。
戚慕染沙哑着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
“阿抒，你骗我。”
他将信撕得粉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屋子。
影七和羽在他完全消失之后，才敢偷偷把那封信捡起来，重新拼凑。
已经不再是娟秀中隐逸着狂放的字迹了。
落款也不再是徐抒，而是陆以君代笔。
信中字句却全与徐抒相关。
徐抒已死，葬在西海。
临终之言也不过就是放不下自己的下第一楼，放不下远安，放不下七七，放不下太后。
没有戚慕染的只字片语。
羽和影七心神俱震，不知该作何表情。
郡主走的时候好好的，怎么会…
“想来是郡主赌气，写来气气王爷的罢了。”影七干涩着嗓子道。
虽然这句话她的极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