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里的懿安宫宫人见到小主子曹藩这一脸惨样,都惊惧的手足无措。
曹藩见到这群宫人便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踹倒了两个骂道:“贱奴还不过来,你家主子快被人打死啦!”
曹宏见状,怕又生出事来。连忙对几个宫人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扶你们主子去用药。”
这时几个宫人才如梦方醒,拥着曹藩去了。
曹藩走后,眼看着今日这骑射练不成了,几个年纪小的皇子都被各自的侍从带走。
场中只剩曹宏与太子曹益,曹宏见曹益还是呆呆地站着。衣襟都被眉角留下的鲜血染红了,连忙道:“太子殿下,你也快回宫包扎一下吧。”
太子这时才如梦方醒,看向曹宏,紧紧的握住曹宏的手,低吼道:“四弟,哥哥在宫中受尽了欺侮,我们同样都是父皇的儿子,为什么曹藩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是太子啊,大魏的太子啊!还要受这种侮辱。”
曹宏无言以对,今日之事虽说很偶然,曹藩平日里也不会像今日这般跋扈,但两人积怨已久,再加上,平日里皇后言传身教,想想今日之事,也就不奇怪了。只是曹藩竟然用箭射太子,虽然没有箭头,但···如果下次有箭头呢?
曹宏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反握住太子的手道:“您是我大魏的储君,又是众皇子的大哥,弟弟们一向是尊重您的,三弟从小被骄纵惯了,大哥您就····”
曹益完全没有听曹宏说什么,只是一人越想越怒,一张脸五官已经扭曲,加上眉角的鲜红,显得分外的狰狞:“来日我必杀了他!”
“你要杀了谁?”只见皇帝曹珪在岳乐一班人等的陪同下,正向曹宏曹益处走来。
二人连忙跪下叩头道:“父皇。”
曹珪面色铁青,今天外朝发生这许多事,宫里也不安生,刚刚那一幕都被他看在眼里。
“说吧,你要杀了谁?一国储君,些许小事就要记恨在心,出口就是杀弟,将来是不是要弑君啊?”曹珪须发皆张,不管他在臣子面前如何风轻云淡,但看到自己两个孩子,尤其是太子竟然说出杀弟的话来,他心脏犹如被热油浇过一般,又痛又煎熬。
太子赶紧跪下,泪如雨下:“儿臣,儿臣委屈啊!曹藩骂我是贱人生的废物,儿臣···”
曹珪抓起地上的弓。劈头盖脸抽了太子一顿,一边打一遍低吼道:“他骂你,你就要杀他不成?”
看到两个儿子因为些许小事,相互厮打成这副德行,太子还说出杀弟这样的话,曹珪也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定是平日里积怨已深。整日里,皇后及宫人把这后宫粉饰得花团锦簇,祥和异常,但今日之事如同掀开了肮脏丑恶的一角。曹珪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岳乐赶紧扶住皇帝,曹宏见状也抢上前去扶住曹珪,曹宏见太子只是伏地啼哭,只好壮着胆对着这个自己并不熟悉的父皇说道:“父皇,今日之事,起因在三哥早课迟到,后又挑衅在先,太子殿下因三哥辱骂太甚,这才忍无可忍,口不择言。请父皇保重龙体,不要再深责太子了。”
曹珪听罢,不禁细细地打量了曹宏,平日政事繁杂,自己并没有多少时间教育皇子,仅有的关心也都给了太子和言皇后之子曹藩,对四子曹宏的了解并不比外人多多少。自己这个儿子虽然只十多岁,但已经剑眉星目、身形挺拔、英气逼人,很像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又听他说话条理清晰,有礼有节,刚刚劝曹藩、说曹益之语,绵里藏针,更觉自己平日里对他的关注太少了。
曹珪拍了拍曹宏扶着自己的手,转过头来,又看见伏地哀嚎的太子,只觉得一阵气闷,自己一心栽培的太子,受了委屈如妇人一般只知抹泪流涕,在这样的大争之世,有这样一个没用的太子,曹珪顿觉索然无味,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岳乐,你派人送太子回宫。”
太子抽泣着起身行礼退下。
曹珪见太子走远,这才回过头来,用温柔的目光打量了曹宏一番,对曹宏说道:“今日之事,你的处置,朕很欣慰。”
曹宏见父亲用从来没有过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谢父皇,儿臣只是做分内之事,不敢得父皇夸奖。但儿子还有一事不吐不快,请父皇允儿臣陈奏。”
“哦?”
曹宏见父亲用鼓励的眼光打量着自己,胆子也大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父皇今日处置太子之事,似有不妥。”
“三殿下····”岳乐连忙阻止曹宏说下去。
“无事,让他说吧!”曹珪摆摆手,让曹宏继续。
“父皇,天子无家事,今日之事说起来很小,但如果传到宫外,被有心人知道,恐怕要多生事端了。”曹宏皱眉思索道。
曹珪细想,曹宏说的一点没错,如果让人知道今日曹藩所说之语,汉臣们怎么想,自己在朝中平衡汉匈两派之人,对汉人重臣如崔诰、李廷机等都信重有加,在曹珪的心里,汉人和匈奴人并没有什么两样,自己虽说是匈奴人,但南迁二百余年,除了一些生活习惯上,和汉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一些匈奴贵族所遵循的草原传统,在曹珪看来,愚昧之极。有房住,非要睡帐篷;有粮食吃,非要吃半生不熟的生肉。
再加上近年来,因为自己信重汉臣,名声在外,自然汉民归附较多,汉人组成的军队自然也越来越多,虽然战力暂时不能和匈奴人的军队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