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于从云娇滴滴地唤了一声,照着萧乾迎了上去,一双美目泪光楚楚,当真是我见犹怜。
萧乾冷哼一声,一把推开她,就急急忙忙地过来瞧徐太后。
“阿母,你如何了?”
“我的儿!”徐太后是真被气着了,拉着萧乾老泪纵横,“你若是再不来,我就要被人给气死了!”
“阿母莫要生气!”
萧乾安抚了徐太后一番,又问江嬷嬷:“可请了苏广白?”
江嬷嬷道:“方才十公主已经吩咐人去请了苏侍医,也是十公主让人请大王过来的。侍医现在还未到,十公主命翡翠给太后顺气,又命人煮了参汤服侍太后服下,太后气色才好了一些。”
萧乾扬了扬眉梢,捏了一把萧沅好的脸蛋:“阿好如今竟然这么能干!怎地见了孤,也不知道喊人?”
萧沅好背过身不理他,这样不顾亲女死活的父亲,权当没有就是了。
萧乾摸不准小女儿为何见了他便冷着一张脸,恰好苏广白提着药箱匆匆而至。
给徐太后诊过脉之后,苏广白便开了一副凝神静气的汤药,嘱咐徐太后静养即可。
萧乾又命苏广白:“苏侍医为阿好看诊一番。孤不放心。”
苏广白笑眯眯地冲着萧沅好施礼,仔仔细细地为萧沅好诊脉,道:“大王放心,公主殿下的脉象还是如上回一般,只是秉性柔弱,不过是胎里带来的弱症。平日里要注意保养。”
萧乾和徐太后对视一眼,都有些忧虑。
萧乾追问道:“依苏侍医的法子,这病无法根除?”
苏广白一脸凝重:“殿下须得每日服食汤药,方能无忧。”
几个人说话云山雾罩,萧沅好听得一脸问号。
她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劲,想了半天,却被于从云的哭诉给打断了:“七郎!阿实还是小孩子,不过是淘气了一些,七郎平日里不是常说,男孩子淘气一些是好事吗?今日之事,阿实委实不是存心的,七郎,你可要还我们一个公道啊!”
“于从云,你是说,我冤枉你和阿实了?”徐太后脸色阴沉,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厌恶。
于从云抽抽搭搭地哭道:“妾身哪敢啊!太后也不过是因疼爱阿好,才错怪了阿实罢了。”
“你还敢狡辩!阿实用石块砸阿好的事情,这么多人都看着了。你还能赖掉不成?”
于从云按了按眼角,虽是答徐太后的话,一双美目却始终幽怨地注视着萧乾:“七郎,阿好还是个小孩子呢,从前生病,也没人苛求管教她,她不懂事闹着玩,浑说阿实欺负他,跟着的人又都是阿好的奴仆,太后又宠爱她,谁又敢违背她的话?就都跟着混赖阿实罢了。”
徐太后气得刚要发作,萧沅好却抢着道:“夫人以前是伶人吗?”
于从云愣了愣,随即面色涨红:“阿好此话何意?怎把我与伶人混为一谈?”
萧沅好甜甜一笑:“我见夫人唱念做打样样精通,想来夫人从前定是做伶人的,这眼泪说来就来,瞎话信口胡诌,也不知道三哥哥和七姐姐有没有跟夫人学得这一身的本事?若是尽得夫人真传,将来倒也不用愁前程了。”
“你胡说!”
于从云怒不可遏,方才的楚楚可怜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狰狞狠厉:“你小小年纪口出妖言,对庶母和兄长姊妹不敬,肆意辱骂,满嘴胡说八道,是哪儿学来的规矩?”
萧沅好快言快语:“我跟夫人学的。夫人方才不也是满嘴胡言乱语,还纵容三哥哥对祖母不敬吗?难不成,这一地的碎瓷片是祖母自己摔碎的,就为了陷害三哥哥吗?”
萧沅好年纪小,一口奶声奶气,说出口的话也没有气势,却字字清晰,十分犀利,问得于从云有些发慌。
“七郎……”于从云又换上了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你瞧瞧,阿好才多大,就知道辱骂庶母和兄长姊妹是伶人了,这难道不是正好说明了她无人管教吗?既能辱骂于妾身和阿实阿如,就也能纵容奴仆诬陷阿实!”
“夫人真可笑,”萧沅好从萧乾怀中挣脱出来,指着于从云冷冷地道,“我如何无人管教?我父是燕王,我母是美名在外的玉后,定国公之女,把我抚养长大的祖母是燕国太后,敬国公之姑母。倾城夫人,你倒是说说看,我怎地无人管教?”
萧沅好自以为自己很有气势,其实她的小奶音和小猫儿似的,软软糯糯的,丝毫震慑力没有。
但说出口的话却让于从云乱了方寸。
“你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你从前在各宫轮住,脑子又不清楚,四岁多了还不会说话,谁会真心管教你?你瞧瞧我的阿如,再瞧瞧你自身,谁更懂规矩,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萧沅好暗自吐槽,这个于从云可真是蠢笨如猪,当着徐太后和萧乾的面儿,还百般抵赖,老老实实低头认个错,这事儿就过去了。
“原来我在华清宫的时候,夫人果然没有对我上心,怪不得我会被宫娥抱走,扔进锦鲤池,险些丧命!”萧沅好挑衅一般瞪着于从云,“夫人可别忘了华清宫为何封宫!”
萧乾面无表情地盯着于从云,淡淡地道:“于氏,你就是这般对待孤的阿好?”
于从云一颗心犹如坠入冰窟中——萧乾竟然不喊她“云儿”!
冰冷的“于氏”两个字,彻底乱了于从云的阵脚,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连给萧鉴实求情都忘了。
“祖母,父王,”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