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王延庆书记离开婚席,便在马姐的陪同下,坐上了司机小李来接他回家的车,上车没有两分钟,车内便响起了沉闷的鼾声。一路无话,到王书记家门口时,马姐叫醒了他,王书记鼾声嘎然而止,举起胳膊伸了个懒腰,然后缓缓地下了车,小李与马姐急忙下车上去欲搀扶,王书记连说:“不用,不用!咱还没有喝到那个程度。”
王延庆的家是两间平房外加一个小院,小院大门口处设置了一个过堂,过堂的一边是厨房,另一边是个小仓库,虽说仅有两间正房,其实这两间正房建筑面积也有七十余平方米,里面隔成了三间卧室与一间客厅,并配有卫生间,这样的平房,当时也只有领导才能分得一套。
王延庆是一个十分重感情的人,他虽然已到地区直属单位上班快一年的时间,由于爱人依然在县里的银行上班,自己也就没有在新单位要房子,依然在县城里住着这个小院,每到节假日,只要单位上没有什么重要的公务,他还是回到这熟悉的县城,陪家人一起度过假日时光。
大铁门是虚掩着的,马姐轻轻一推,那大门便“吱扭”一声推开了去,刚进大门,听到动静的王书记爱人于静香从屋内迎了出来,“你看,又喝多了,又麻烦你们送他回来!快,快到屋里坐!”于静香边埋怨边招呼马姐与司机。
马姐心里明白,人家领导夫人的客气话,也不能当真,于是一边摆手一边说:“谢谢,让领导好好歇息,我们回去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司机也会意地点了点头,随着马姐一起退了出来,自回不提。
经过一路休息,王延庆的酒已醒了大半,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的他,脑袋却还在寻思:“婚礼上看到的新娘子,怎么就如自己的闺女长得那么像呢?”他沉默中,侧身看了看坐在那里看书的爱妻。
“闺女呢?”王延庆问道。
“吃完午饭就出去了,说是今天同学聚会,约好去看电影。”于静香眼不离书地回了一句。
“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能有什么事情,同学看个电影,也不是第一次了!”于静香显然被王延庆这句没有厘头的话惊了一下,抬头瞪了一眼侧身的王延庆。
“我倒有件事情与你说,今天在婚礼民上看到的新媳妇与咱家闺女长得太像了!简直是一个人似的!”王延庆透露出探寻答案的眼神。
“人长得像,这也难免,再加上你喝多了,看花了眼睛,也不足为怪啊!”于静香淡淡地回应。
“唉!我本想将女儿嫁给这小子,没有想到咱们闺女没有嫁成,这小子娶了位与咱女儿长得那么像的,这也是缘份啊!”王延庆叹息道。这话虽然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却勾起于静香的一段难言的往事。
提到自己的女儿王婧,本来就不是自己亲生的,当年与原配丈夫李法效结婚后第一年,怀上一个孩子,未曾想当怀上三个月时,由于自己忙于工作,加班加点,高强度的劳动导致流产,此后的两年就再没有怀孕,到医院检查时,大夫称再怀上孩子已成奢望了。李法效的父亲生前是当地游击队的一个小队长,后来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了,母亲被汉奸出卖,让鬼子杀害了,李法效当年才七岁,被其战友带到游击队并送到八路军后方当儿童队员,解放后被安排到公安部门工作,说来也是烈士的独苗,可自己的肚子不争气,不能生个一男半女,为此,自己不知偷偷哭泣了多少回,觉得对不住自己的孩子,更对不起自己的丈夫,甚至产生了轻生的念头。李法效心疼她,不断地规劝她,自己不能生,可以领养一个,没有必要非是亲生的不可,就在她最苦闷的日子里,有一天晚上,自己在县医院工作的表姐来找她商量,称在邻县医院有个产妇生了个女孩,由于贫穷养不起,想送人,是不是抱到家里来?老于听到此事,当即同意抱养。这孩子煞是喜人,刚满月时,长得白胖,特别水灵,然孩子长到两岁那年,天有不测风云,李法效在一次夜里执行公务,被犯罪嫌疑人击杀身亡。当自己听到噩耗时,哭得死去活来,但死的已经逝去,活着的人还要生活,这浅显的道理,自己当然明白,于是将生活在农村的母亲接来照顾女儿,每天自己默默无闻地上班,承担起全家的生活费用。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迎来了王延庆向自己伸来的橄榄枝,那时的王延庆是刚从学校走出来的书生,面对这个么一位书生,加之自己不能生育,当即回绝。没有想到王延庆并不气馁,认准的事情,总有一股子犟劲。每到节假日,王延庆自家都不回,总会来家里帮着看孩子,表现出对自己女儿特别的疼爱,并且一句一个“伯母”,把自己的母亲叫得跟亲妈似的,功夫不负有心人,王延庆的热情终于感化了自己冷冻起来的心,接受了这位比自己还小两岁的热心男人。
王延庆是一位很重感情的人,结婚后对两人没有孩子的事也只字不提,对他来说,好像有没有自己亲生的孩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获得了家庭的天伦之乐,他每每出差回来,总会为女儿捎回出差地的土特产,哄女儿开心,并不时为自己捎回一些土花布、小首饰等,讨自己欢心,王延庆的爱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捕获的是自己慢慢解冻的心。女儿是抱养的这件事,也只字未曾给王延庆提到过,而现在突然听到王延庆说婚礼上的新娘与自己女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