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稍作整理褶皱的西服:“本来我不想告诉你,但是没办法,你还是知道的好。江有时,你姐夫不会要你了,你也回不去了,你只有一条路,跟我走,我养你。”
多年前,她在街头流浪,姐夫找到她,也是这样跟她说的。
——有时,跟我走,我照顾你。
这一照顾就是五年,直至前不久姐姐车祸去世,姐夫突然宣布和飓风集团老总女儿订婚。
她在网上看到娱乐新闻报道才知道,她气的从学校赶回家,找到姐夫质问他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姐姐才走不久尸骨未寒。
姐夫没有回答,而是说,她长大了,他不能再照顾她了,要她搬走,以后别再联系。
又叫来陆羽,让陆羽把她带走。
陆羽给她灌了一瓶酒,把她带到酒店房间,她从床上挣扎起来,从酒店跳窗跑了。
还好房间在二楼,她跳到人家车顶没什么事跑了。
没想到陆羽这么快找到她,还要带她走。最没想到的是,姐夫居然让陆羽下药。
江有时眼神冷冰冰看着他。
“江有时,我可以照顾你的一切,你要钱我给,你要房子我给,你还是你做无忧无虑的大小姐,你姐夫有多宠你我就比他多十倍百倍!”
“你做梦!”江有时弯腰脱下高跟鞋朝着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砸过去,连扔两只高跟鞋。
扔完转身就跑,光脚踩在地上,细皮嫩肉的脚掌踩到细碎的石子,疼的连连倒吸凉气。
她也不敢回头看,也不知道高跟鞋砸没砸中他,跑了一段没发现他跟上来,她这才慢慢停下来喘粗气。
丢了一双高跟鞋,她现在光着脚踩在地上石子硌脚疼得要死。
没休息多久,一阵脚步声跟了上来。
“江有时!”陆羽跟索命的冤魂似得,他捂着额头,恼羞成怒,一路追了过来。
他真的是小看她了,还敢用高跟鞋打他!
她越是反抗他越是兴奋,这样很好,这才是他看上的女人,够辣,像只没被驯服的小野猫。
江有时跑进一条黑暗的小巷子里,只有路口有路灯,巷子深处黑漆漆一片,她喘着粗气。
惶惶不安。
要是被他追上,她肯定打不过他。
陆羽还学过格斗术,动起手,她真的没什么用。
巷子深处有间屋子还开着灯,她毫不犹豫一路跑过去,推开年代已久的木门,心里一喜,门没锁,她赶紧进去关上门。
缓过神来,她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面。
抬眸看到一个男人赤裸上身,短发桀骜不管教似得贴着头皮,带着银边眼镜,薄薄的镜片下的有一双深墨色的瞳孔,薄薄的唇抿着,五官硬朗立体,轮廓分明,个子高大,上身肌肉隐隐凸起,昭示男人拥有强壮的力量。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身上看,男人默不作声拿起墙边椅子的黑色t恤套上,盖住那堪比健身房教练才有的肌肉。
江有时看呆了,没看过这么正的男人。
她吞了吞口水:“有人追我,我跑进来发现门没关。”
江有时在他冰冷的眼神注视下扶着木门站起来,情不自禁勾脚在裤腿上擦了擦。
该不会又进一个狼窝吧。
男人这才注意到她光着脚丫子。
她就站在门口的灯光下,白炽光照亮她狼狈的模样,穿着露着肚脐的不伦不类衣服,露出洁白如玉的腰肢,裤腿十分宽大罩住她白嫩的脚丫,要不是她刚才抬脚,他都没注意到她是光脚。
男人打量的眼神带着温度似得,江有时脸颊浮起两团红晕,心跳加快,下意识摸了摸肚脐,突然感觉动作多余,赶紧撒手,双手又不知道搁哪里,挠一挠脖子,干脆双手插在牛仔裤的裤兜里。
男人也不说话,冰冷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就没移开过。
气氛一时尴尬不知所措。
尴尬与不知所措都是江有时。
她第一次感觉自己穿得清凉,男人的眼神像极了她高中那古板又固执的班主任教育她穿衣暴露,叫她回换衣服多穿一点。
提起班主任,她猛地想起眼前的男人有点眼熟。记忆在脑海浮现,一张固执又古板的脸在眼前与男人的脸重叠。
“周谌老师?”她试探性叫出声。
男人抿了抿唇,空气似乎更加沉默。
陆羽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像一颗定时炸弹轰地炸开:“江有时,你开门,我看到你在进去了,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