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没有?”见了礼,安排坐了,又奉了茶,皇后月碧落忧心忡忡地提起了宫中吵得沸沸扬扬的事件。
杨凝芷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左右看了一眼。
月碧落心中一动,当即摒退宫人:“你们都下去吧,没本宫的吩咐不得进来,玲珑,你在门口守着。”
玲珑答应一声,带着众宫人退下,月碧落勾勒得极是精致的眼直视过来:“现在可以说了吧。”
“皇后娘娘,那名侍卫死于断肠草的消息想必您已耳闻,如果臣妾知道是谁投的毒,您信吗?”杨凝芷将茶盏置于茶几上,十指交叠于并拢的双腿上,保持着恭谨甚至是谦卑的姿态,这个时候,她还没本钱在这位尊贵的女人面钱造次。
月碧落“噢”了一声,眉头略略皱起:“既知道,为何不直接禀告皇上,好缉拿凶手。”
“当然,臣妾也只是猜测,并无实证,加上怀疑之人又是皇上最心爱不过的人,是以不知道该不该说。”
自从发现窦涟漪是前皇后后,她判定现任皇后是绝对容不下前任的,但月碧落倒是从未为难过窦涟漪,相反,许多时候还加以维护,这令她不敢轻举妄动。
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她想保持在皇上心目中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好印像,并不想出头。
“不管是谁,做错了事就得承担后果,说。”月碧落已然猜到了她口中的怀疑对象是谁,将手中的茶盏往红木小几上一顿,颇是不悦道。
而杨凝芷也猜到皇后应该知她所指是谁了,还有兴趣听下去,看来所谓大度也不过如此了,心中有了底,当即现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皇后教训得是,臣妾之前居在关睢宫时,偶然发现俪嫔那里有本小册子,好像是宁静如送给她的,里面记载了好多用花卉制香的法子,用断肠草杀人的方法寻常人可是想不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月碧落双眼一亮,宁静如用香的妙处她可是见识过的,赫地站了起来:“你怀疑俪嫔杀人灭口?走,马上报告皇上去。”
杨凝芷满意地看到自己点的火烧起来了,但她不想出头,当即跟着起身,却迟迟不动:“皇后娘娘,毕竟皇上喜爱俪嫔,直接去告发难免让皇上以为您没有容人之量。”
“依你说,怎么办?”月碧落是越来越喜爱这枚棋子了,心思缜密得连自己都得不耻下问,若牢牢掌握在手里,将作用发挥到极致,真是不错。
杨凝芷这才将计划和盘托出:“俪嫔原先身边的小宫女青儿,这会应该在外面候传,可叫她进来,令其上皇上那告发去,娘娘您觉得如何。”
不错,既达到了目的,又不用承担打压妃嫔的不良名声。
“那让她进来吧。”月碧落欣赏地看了她一眼,重新坐了回去,恢复了端庄持重的风范。
不一会儿,青儿被唤了进来,平常胆子也算大的,乍然见到后宫之尊,也不免生出畏惧,跪在地上山呼千岁。
“青儿,你从前是跟着俪嫔的?”月碧落复端起茶盅,不疾不徐地啜了一口,觉得今儿个的茶好像格外的香馥。
青儿硬着头皮答:“回禀皇后娘娘,奴婢之前是服侍俪嫔的,不过后来被赶出来了。”
“那你应该知道当初宁静如离开皇宫前,送过俪嫔一本小册子,上面记载着各种用香的法子。”月碧落对这对旧主仆俩的过节不感兴趣,直奔主题,且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青儿眼珠乱转,显然在权衡利弊,杨凝芷当即淡笑一声:“青儿,你不用转花花肠子了,那本小册子夏天晒书的时候我可是见过的,你别说不知道。”
“奴婢不敢隐瞒,宁静如是曾送过俪嫔一本小册子,但里面记载的什么,青儿不识字,是以并不知晓。”青儿额头沁出了汗珠,哪还敢隐瞒半分。
月碧落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吧,本宫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去皇上那里告发俪嫔,就说她收藏的一本小册子上有关于断肠草的记载。”
“娘娘,奴婢不敢。”
青儿伏在地上,浑身发抖,口中连说不敢。
“怎么,本宫的话你是不听?”森冷的一句自头顶斜上方传过来,令地上之人如芒刺在背。
杨凝芷在一旁添柴:“害你旧主子的事,你不做也做了不少,若被她知道了,你还有得活吗?”
青儿趴在地上半天不动,终于,抬起头来:“能为皇后娘娘效劳是奴婢的福分,奴婢照做便是,只是往后奴婢再也回不去了,福嫔娘娘若肯收留的话,奴婢当义无返顾。”
“这个自然,事成之后,你到我宫里当差,待遇与香桃一样。”青儿的要求并不过份,每个人都有私心,若她毫无所求,倒要令人生疑了。
青儿咚地叩了一个响头,起身去了。
玄寂离听完她的告发,负手,背对着门,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飞霜殿陷入空前的沉寂当中,每个人都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触动了皇上的哪根神经,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蓦然,他赫地转过身来,恭身静立的李莲成将腰身又勾下几分。
“即刻搜查关睢宫,若无发现,去白沙洲搜,直到找到那本小册子为止。”玄寂离脸色铁青,冰冷的声音在殿中回响。
李莲成小心地答应一声:“是,奴才即刻着人去办。”
白沙洲的几位并不知大祸临头,小英子借来一个药碾子,秀珠和素云将那些花瓣按一定的比例放入其中,再捣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