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息华月也穿的比往日喜庆了一点,他发用红绸带束着,手里拿了朵大红‘色’的绸‘花’,面容带着浅笑,眉眼之间的温柔便是到了极致。
眼见‘花’九进‘门’,他稍稍推开扶着他的息芊芊,然后几步上前到‘花’九前面,尽真像个新郎官般再是顺手不过的从夏长手里接过‘花’九的手臂,将那红绸‘花’的另一头递到‘花’九手里。
“小心,别踩到裙摆了。”‘花’九听到耳边温润如月的提醒,在红盖头下,她的‘唇’边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丝笑意。
息华月这般温柔如水的男子,怕是无论哪个‘女’子嫁了他,都会一生被温柔的呵护对待吧。‘私’心里,‘花’九这样想着。
然后,她便听到有人在喊唱着,“香烟缥缈,灯烛辉煌,新郎新娘齐登‘花’堂……”
旁边的‘春’生当即扶着‘花’九站定,待礼生继续诵唱,“一拜天地……”
‘花’九神思有些恍惚,在前世,她是没经过这一遭的,被‘花’芷窃了姻缘后,待从偏‘门’进入平洲张家后,她才知道,原是以妾之礼进的‘门’,妾那是没有这些明媒正娶。
在‘春’生的帮助下,‘花’九只转身身子,然后鞠躬,整个主屋里都安静无声,唯有高台案几上的大红贴囍字的拉住啪嗒一声,爆了灯‘花’。
“二拜高堂……”高堂上坐的是息老太爷和息老夫人,今日两人穿的稍微鲜‘色’些。
“夫妻对拜……”三拜之后的最后一拜,‘花’九转了个身,她拿着同心红绸‘花’的手竟莫名其妙地紧了紧。
她虽是和息华月拜的堂,但那是代替息子霄而已,古早有之,有夫不在,其兄可代之,所以,息华月这般做,却也是说的过去的,即便传出去了,也不会有不好听的流言。
‘花’九正待弯腰拜下去,熟料——
“我不同意!”有‘妇’人的大喝出声,‘花’九听出来这是从她左手边传出来的,声音陌生,她却是没听过。
“五媳‘妇’,你这是干什么?”息老太爷脸‘色’一下就拉了下来,他拄着梨‘花’雕龙头拐杖,甚是不满的跺了跺。
‘花’九一听着称呼,心下了然,原来是息华月和息子霄的母亲,即将成为她婆婆的五房五夫人段氏。
“太爷,儿媳不同意她入我家‘门’,肯定是因为她,息七才有一劫,现在华月代息七和她拜堂,您知道,自小华月就是个身子骨不好的,要是她在克了华月,那要儿媳怎么活啊。”段氏面容年轻,看看也就初初四十来岁,粉面薄‘唇’,那容貌也是个不错的,息华月却是有几分像她,才博了个明月公子的美名。
息老太爷也不说话,这说法,在息家不是没人提过,只是他也没往深处想,此刻他看了看息华月。
息华月脸上有无奈,他正要说什么,才一张口便是好一阵的咳嗽,离他最近的息芊芊赶紧上前,替他抚背顺气,待这口气缓过后,那病态白到透明的脸上有了几丝薄红,映着喜庆的红绸‘花’,息华月眉目之间便越发清朗。
“母亲,这是我自己愿意为子霄做的,你就别管了。”息华月生‘性’便是个‘性’子柔和的,对任何人他都不会言语高声一下。
“不行,我不管,让她和公‘鸡’拜堂去,我的儿,你不能有事,你要为为娘多想想。”段氏红了眼眶,她拿帕子揩了下眼角,对‘花’九好不加掩饰的嫌恶。
息华月不回答,他紧抿着‘唇’,半垂头看着手里的红绸布,便觉有疲惫袭上心头,他是息子霄最为血亲的哥哥,这代拜堂行礼之事,他若不做,哪还有其他人可行,他不想有朝一日,息子霄会怨息府。
“来人,去抱个冠红壮硕的公‘鸡’上来,‘花’家丫头,你看如何?”息老太爷也不想在这堂上和段氏闹起来,这个媳‘妇’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固执的很。
红盖头下的‘唇’角一勾,微翘的‘唇’尖一点,便有冷笑逸出,这不是都吩咐下去了么?然后才想起问她意见,到这步她能说什么,“阿九自是听太爷的。”
对‘花’九的懂事,老太爷赞许的点点头,这个丫头从第一次见面,他其实就身为喜欢,要多加培养,自能够是个不错的,只是可惜了,投生的是‘花’家,不是他息府。
息华月被段氏拉着带了下去,那同心结红绸另一端顺势落在地上,只留‘花’九手里的那一截。
息芊芊一直在旁边看着,莫名的,看着这场景,明明是相顾成双的仪式,偏生的就剩‘花’九形单影只的纤细身影,那空了的红绸另一头,空寂的能让人落泪。
这种场合,息先生自是在场的,今日他仍是不变的灰‘色’布衣,只那腰上系着的金元宝,那丝绦罕见的居然换成了红‘色’。
他扬着手里的金算盘,看了场中一眼,算盘上的手指一顿,便有虚幻又飘渺的叹息刚逸出又被吞了下去。
“来了,来了……”有人从‘门’外喊着小跑进来,却是个小厮抱了个公‘鸡’进来,
那公‘鸡’冠羽红正,‘毛’‘色’漂亮,雄赳赳昂着头,一看便是肯定挑的最好的。
这当有人从‘花’九手里接过红绸,然后将红绸另一端系在公‘鸡’身上,于是礼生咳嗽了下,继续未完的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