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那人的模样,叶箫竺百感交集,那的确是她心心念念之人,却也只是曾经,张云雷走进她心里的同时,她已经放下了过往,那些执念,那些回忆,已被她深藏,
云雷不愿去陈国,她其实也松了口气,至少不必与那个人碰面,万未料到,竟会在此刻再会。
“弘……”意识到开错了口,她赶忙改口,“三皇子?”
再次听到她的声音,陈弘峤心悦花开,“竺儿,你总算醒了。”
那声熟悉的竺儿,曾是她最喜欢的称呼,只是如今再听,总觉得不合适,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焦急问他,
“云雷呢?”
“云雷?”陈弘峤眼神微惑,叶箫竺解释道:“云雷是延成的号,他人呢?”
原来如此,只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许久不见,她的目光,没有对他流露出眷恋,反而开口先问梁延成!这是什么道理?
也许,只是出于习惯性的询问?毕竟,她嫁给梁延成将近两年,问一句他的行踪,也无可厚非,遂温声道:
“他很好,你不必管他。”
叶箫竺勉强撑起身子想下床,“他在哪儿?我要见他。”许是躺了太久,猛然起来竟有些眩晕,陈弘峤见状,即刻来到她身前,
“小心,你可能还没恢复体力。”
想起之前的情形,大伙儿似乎被人下了药,醒来便见陈弘峤,叶箫竺不禁怀疑,难道……是他动了手脚?
“下药之人是谁?”
是他所为,他便不会隐瞒,如实相告,“我的手下。”
他居然会对他们下手?“为何,你要对我们下药?”
他当然不是针对她,他怎么会舍得呢?“你放心,我不会害你,那些只是méng_hàn_yào。我的目标,是梁延成。”
闻言,叶箫竺顿生不祥的预感,“你想对他怎样?”
即使分开几年,他也从不把叶箫竺当外人,以为她还与他一心,是以对她毫无防备,道明自己的计划,“活捉梁延成,送与梁启昀。”
怪不得,自秃鹰山之后,她们都没再遇见追兵,原来,梁启昀早有打算,等他们到陈国,自投罗网!
如此看来,张云雷猜得没错!如今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叶箫竺不信,“你真的,和梁启昀早有勾结?”
勾结,有些不大好听,陈弘峤纠正道:“是合作。”
由此便可推论,
“那么当初,真正要刺杀诚王的。不是太子陈弘曜,而是你?”
再深的谋略,再不该承认的秘密,一到了叶箫竺面前,他都不想隐瞒,只想坦诚,她是他唯一的执着与信任,最后的净土,不需要提防与心机,随即诚实的点了点头。
张云雷说是陈弘峤时,叶箫竺还不相信,如今亲眼见他认了,她是说不出的感觉,他居然,与外人一道,谋害她的丈夫?
深沉的谋算,令她畏惧,叶箫竺不由自主的警惕起来,
陈弘峤并不认为自己有错,“他对你不好,死了也活该。”
为何她总觉得,他还有别的目的,“你真的,是为我才有杀他的念头吗?难道不是你想借此陷害陈国太子?复仇才是你心底的渴望,何必拿我说事儿,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果然,她才是最懂他的那个人,“竺儿,我不想瞒你,的确两者皆有,为你,也为扳倒陈弘曜!”
亲切的称谓,令她很不舒坦,严辞提醒,“殿下请自重,不要再叫我闺名,我有丈夫,你也有妻子!”
“竺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难道她还不懂他的苦衷?
“即便我娶了她,这几个月也从未碰过她,我的心一直都在你那儿!你为何还要怨怪我?”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我只知道,你我皆已婚嫁,再提从前毫无意义。”叶箫竺不想提,此刻她的心里在乎的,全是张云雷的安危,紧张地望向陈弘峤询问,
“云雷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陈弘峤不懂,她何故那么在意梁延成!“你很在乎他吗?他妾室成群,对你并无真心,你何必对他那么上心?”
张云雷的好,只有她知道,不喜欢听人说他坏话,叶箫竺忍不住为他澄清,“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个好人,对我也很好。”
她竟会为他说好话?怎么可能呢?突如其来的转变,令陈弘峤难以置信,
“你是不是被他下了mí_yào?梁延成是好人?那些侧妃,妾室,又算什么?”
具体的,她也不好多说,总不能告诉陈弘峤,梁延成的灵魂已经被换了吧?她自己都一知半解,也无法与他解释,更何况,他如今与梁启昀合谋,那她更不该,将她丈夫的情况透露太多,只模棱两可道:
“他的情况很复杂,旁人不懂,我也不想多解释,总之我现在要见他,请你带我过去。”
他最在意的女人,竟当着他的面,强烈要求要见另一个男人,这让他怎么接受?相逢的喜悦,被无边的醋意淹没,自尊心受挫的陈弘峤面露愠色,负手望向窗外,眸光染怒,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她也不会放弃!“他是我的丈夫,我见他天经地义,你没有资格不同意!”
丈夫!资格?说到底,她还是对他有所怨恨的吧,恨他当初没有按照约定去大尧找她,若是他守约,她也不必嫁人。终究是他的错啊!
想到此,陈弘峤恨透了自己,再无勇气与她对抗,答应让她见一见梁延成,也许,她对梁延成的关怀,只是出于一种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