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好后,雪凌这才出声询问,“怎么回事?”
“有个小孩儿突然跑到路中央,卑职只好急刹马车!”
她还能说什么?多谢你!因为她看到释尘脸红了!她还没觉得难为情呢!他居然这样尴尬,暗自观察他时,他正好抬眸,“我……”了一声,欲言又止,雪凌知他难为情,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安慰道:
“无妨,意外嘛!谁也料不到。”
清修的释尘一向清心寡欲,从没有什么念想,今日还是头一次接触女子,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有一股酥麻感从指尖直冲心底,那一刻,他似乎才明白,原来男女是这样的不同……
马车继续前行,赶向诚王府,两人各怀心思,没再多说话。
原本季慕惟见诚王过来,不大想出去,无精打采地招呼诚王喝茶,
“最近天天有应酬,我当云哥是兄弟,才不想在你面前伪装,真心不想喝酒,待我忙完这阵子,必定找你谢罪!”
就猜他会拒绝,张云雷使出杀手锏,“这么说,彦晓是白跑了一趟,我还说今天要请她用大宴呢!你若不去,我也省了,我们一家人回府用膳得了!”
“等等!”一听说彦晓来了,季慕惟心中一动,当即变了脸,“其实细想想,我和郁兄有个结没解,话得说开才好,不如王爷叫上郁溪,咱们一醉解千结?”
要不要这么义正言辞?这理由实在完美,他想奚落他都找不到缺口!只能伸出大拇指,啧啧而叹,“高!本王输了!”
季慕惟心知肚明,抿唇一笑,也不多言。两人一道出去时,正撞见武安侯从府外归来,瞧见他们,只当没看见,径直往另一边走去。
失去了大儿子的季华图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张云雷忽然想到,他妈妈看着成为植物人的他,大概也是这种绝望的心情吧!
本想过去安慰几句,季慕惟拦住了他,黯然摇头,“说什么都没用,不提我爹还会好受些。”
也许吧!他还不是父亲,无法体会那种失去孩子的痛苦,极其痛楚的时候,安慰很苍白,只能让光阴治愈。
出侯府时,季慕惟连自家马车都不叫,张云雷故意怼他,
“你有马车,为何要坐本王的?”
因为车上有美人,当然不是说王妃,嫂子不敢觊觎!季慕惟不想明言,尴尬一笑,“非得说穿?多没意思!”
难得露出笑容,果然还是爱情更有治愈的能量,反手拍了拍他胸口,张云雷灿烂一笑,“挤兑你很有意思!”
上马车后,彦晓知他情绪不佳,主动与他打了招呼,季慕惟受宠若惊,猜想定是诚王交待了什么,否则彦晓不可能对他这般友善。暗自对诚王回了一个感激不尽的表情。
席间,众人皆在,季慕惟敬郁溪一杯,“是非自在心中,我们互相理解,干了这杯,但愿日后关系如常,莫有隔阂。”
郁溪起身,端起酒杯,承了这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之后季慕惟又真诚向葛肖致歉,葛肖只道不敢当,“欺负人的是你大哥,不是你,小侯爷不必向我道歉。”
那一刻,彦晓是真的觉得季慕惟很有主见与担当,“小侯爷是条汉子,没有因为亲情而放弃友情,我也敬你一杯!”
碰杯的那一刻,看着彦晓清浅一笑的娇容,季慕惟在想,他更期待的是,与她共饮合卺酒的时刻。
释尘从来不饮酒,大家都知道,也就不勉强,雪凌却生了好奇心,很期待有朝一日看他喝酒的模样。
见他沉默寡言,雪凌怕他太闷,特地与他说话,“释尘,大家都在谈天说地,你怎么不吭声?你也可以说一些你在宫中的趣事给大家听。”
他听说的,与己无关的,都会很快忘记,记住经文就够了,何必记其他的,不过早上的确听闻一桩事,只有这一件,与诚王府有关,
“听九皇子说,去云州镇压叛乱的丁首领已在回京途中,约摸再有十日也就到了!”
他其实并不懂眼前人的感情,只是纯粹想着,说起一个大伙儿都认识之人,大家才听的进去,若是没人回应,那就尴尬了,还好,他刚道罢,有人就笑了,
“是吗?”彦晓闻言喜不自禁,总算放了心,笑叹了句,“终于要回来了!”
季慕惟当即敛了笑意,他知道释尘不是故意,可是彦晓的反应也太诚实了些。一想到彦晓看丁紫腾的眼神,季慕惟便觉心如刀割,诚王曾说他是羡慕嫉妒恨!他承认,他就是!
丁紫腾有什么好?除了武功比他高,话比他少,冷漠装神秘之外,还有什么?
还需要什么?张云雷冷笑一声,不想打击他,“这就够了!妹子们就爱这种!”
季慕惟不服!“王爷其实你话也不少。”
是啊!那又怎样?“我话多,活儿好!奈何你们不是夫妻,你连证明的机会都没有,除非你像本王一样强娶!”
想起诚王曾经说的这番话,季慕惟突然觉得,他要是不用强,估计娶不到彦晓。可是他也不希望看她不情愿的嫁给他。唉!他的婚事,他父亲一直在催,他却始终没敢去诚王府提亲,连说破的勇气都没有,生怕彦晓就此不再理他。再这么耗下去,只怕他父亲会逼他娶旁的女子。
叶箫竺看着他们各怀心事,也替他们惆怅,心想着等紫腾回来,就问个明白,他若愿意娶彦晓,就尽量促成他们的婚事,也好让季慕惟早些死心,不再被折磨,若是紫腾不愿的话,那就让诚王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