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连不开心的资格也没有,只能强颜欢笑吗?听着他的询问,她越发不耐,"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他明明是真诚的关心,可她始终态度淡漠,令人恼火,
"我现在是王爷,是你的丈夫,你的喜怒哀乐都与我有关,我有权利询问关怀,知晓原因,也有义务帮你分忧解难,逗你开心。"
他何时变得多管闲事了?"王爷向来只顾自己,达到自己的目的即可,从来不会在乎旁人的感受。"
叶箫竺从不会怨怪什么,反而很享受这种不闻不问,冷淡之人忽然热情起来,总会让人无所适从。
"那是以前的王爷,现在的我已经开始改变,昨晚不是跟你说过么?你这样抓着以前的我的种种毛病不放,对现在的我很不公平!
打从我醒来后,我欺负过你么?你是我醒来后见的第一个人,所以对你如同朋友般真诚,又没虐待你,你干嘛总是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来呛我?以前我跟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掏心挖肺地道罢,张云雷静了下来,等着她表态,她却继续望着窗外,无动于衷。
"好嘛!又不说话了!你不说清楚矛盾怎么解决?"
事已至此,她还能奢望什么改变,"已经走到这一步,永远没办法解决。"
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可是急坏了张云雷,"你这卖关子很专业!急死人不偿命!好!你不说就算了,当我没问。"
对她无可奈何,张云雷只好放弃,转身出去。
正巧午膳呈了上来,他不想与她说话,便让丫鬟去请。
小丫鬟宁心去请叶箫竺用膳,她只道不饿,"我累了,想睡会,不必管我。"道罢转身进了里屋。
不用宁心汇报,张云雷也听到了,撇撇嘴很不悦,起身进去时,她已经坐在床边,正要褪下外袍,看他进来,又兀自穿好,问他有何贵干。
"下次记住,不想吃饭要提前交待,这饭都做好了你才说,不是浪费国家粮食嘛!"心中窝火的张云雷拿他妈妈平时训他那一套来训叶箫竺。
叶箫竺无甚反应,仍旧神色淡淡,"王爷教训的是,我会谨记。"
无话可说的他悻悻出去,看着四个菜,都觉吃不完,于是招呼宁心过来,"反正没人吃,剩了浪费,你坐下陪本王!"
吓得宁心摇首连连,道了句"奴婢不敢,王爷慢用"就赶忙退下了。
这反应,好像看到瘟神一般唯恐避之不及,"我有那么可怕吗?"摸了摸脸颊,张云雷安慰自己,"哎,没办法,帅的人总是孤独!"
午睡的叶箫竺醒来时,想起梦中情形,心蓦地一疼。
痴若有果,则为缘,无果,则为执念。
转了个身,发现一旁凳子上放着食盒,遂唤来了丫鬟,问她怎么回事。
"怎能把食盒放屋里?也不怕有味儿?"
"回王妃,是王爷让奴婢放的,说您午时没吃什么,怕您醒来饿了,在食盒里温着饭菜,娘娘可以随时用。"
这个王爷,当真是奇怪。
今日听罢皇上之言,回想过往,她平静已久的心,又开始恨起了梁延成,若不是他当时逼婚,碎了她守着的梦,她又怎会嫁来这王府?
没有感情的姻缘,硬生生将她绑在了诚王府,如同牢狱一般,将她囚禁。
也许女人的命运皆是如此,慢慢的,她也就习惯了,反正他不碰她,她也不需要去迎合他,只在这院落中摆个身份即可。
是以这一年来,她对她,只有疏离的恭敬,而他也毫不在乎她,只管自己fēng_liú快活,本以为日子会永远这样过下去,却未料到,他竟会有受伤失忆的一天。
更奇怪的是,醒来后的他,变得令她难以理解。
她不明白,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又或者,一切都是假象,现在的温善只是因为他忘了前尘,等他恢复记忆时,以往的无情狠戾,亦会随之而来?
看着食盒,她陷入了矛盾,以往的梁延成,是绝不会去关心她是开怀还是难过,会不会饿,她拿以往的恨与成见去对待现在失忆的他,是否真如他所言,他很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