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头七的时候,坏蛋王爷派人来了。那天我被爹娘藏在棺材里,跟奶奶一起被埋到地下,天快黑的时候才有人挖我出来,我哭着回到家。家里着火了,好大的火,救都救不了。后来,我就被师父带回去了……”
……
听完青青的话,绿衣早就哭成了个泪人儿。
萧如月心中也是梗的厉害,没想到当年何妈会和青青一起目睹那一幕的发生。
何妈觉得她斗不过宇文成练和姚梓妍想自保,无可厚非,她想保全一家人的做法,也可以理解,但她低估了宇文成练此人的丧心病狂。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宇文成练若有半点良知,何以对自己的结发妻子痛下杀手,又怎么会对自己的孩子赶尽杀绝?
怯懦是本性,但因为怯懦而处处退让,只会招来更大的灾祸。
何妈一家便是个绝好的例子。
宇文成练和姚梓妍杀人如麻却逍遥快活这么多年,是时候该有报应了!
采薇和青青还跪在地上,绿衣也哭得抽抽噎噎的,萧如月揉着太阳穴,说道:“绿衣,你带青青先先去吧。”
绿衣点点头,手帕都可以拧出水了。
银临把采薇扶起来,萧如月又交待了采薇几句,转头吩咐银临道:“你待会儿记得把这些证词呈给君上。”
银临和采薇领了命退下。
萧如月也撑到了极限,头痛欲裂地倒在床上,人的情绪到临界点时,身子也会有反应。
此时她真恨不得一刀捅死宇文成练和姚梓妍那两个祸害!
可是她不能。
要他们死还不容易,可还有那么多无辜枉死的人需要讨回一个公道。
他们是如何欺世盗名的,就要让他们如何身败名裂!
宇文成练不是伪善么,不是光招门客,摆出一副仁义王爷仁心深情的嘴脸么;姚梓妍不是擅长伪装,永远扮作无辜受害者,却吃人不吐骨头么,她倒是看看,等他们的假面被揭穿,真面目摊开在世人面前时,他们会是个什么模样!
善恶到头终有报,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萧如月恍惚间睡去,身子像浸在冰水之中一样,冷得她直发抖,过会儿又觉得像火烧。
冰火不断交替着,她飘浮在虚无之境,孤独无助。
那个大雨倾盆电闪雷鸣的夜,一直在她面前重演,被活生生掐死的孩儿,面目狰狞的姚梓妍,绝情冷酷的宇文成练,在她面前哈哈大笑,狰狞的笑声仿佛弥漫天际,让人无比愤怒!
她想冲过去把姚梓妍掐死,想把宇文成练按在脚下,却无论怎么也碰不到,她一路追着画面跑过去,姚梓妍和宇文成练却越追越远,怎么也捉不到。
前面忽然出现一个大窟窿,她收不住脚步,跌进一片漆黑之中……
萧如月骤然打了个冷颤,从梦中惊醒。
喉咙里像有把火在烧。
睁开眼,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宇文赫满是担忧的眼神,“你瞧你,睡个觉也踢被子。梁丘姑娘说你是染了风寒,发烧了。”
萧如月咽了咽唾沫,喉咙里便有如刀割,疼的不行。
“起来,把药喝了。”宇文赫扶她坐起来,绿衣忙不迭把药端到跟前来。
绿衣的双眼还有些肿,不过比起早些已好了许多,大抵是冰敷过了。
萧如月想自己喝药,但动了动才发觉,手上也没有半点力气。
宇文赫扶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吃药,药苦得难以言喻,萧如月深深皱着眉头,像个孩子似的,就像随时会把药给吐出来。
宇文赫捻起块蜜饯塞进她口中,她这才缓了过来。
谁知,她才松口气,宇文赫的薄唇便覆了上来。
萧如月愣住。
某君上轻轻吻了一下便退开了,舔了舔唇,餍足叹道:“好甜。”
十足的无赖。
绿衣在边上尴尬得不得了,连忙背过身子去不敢看。
萧如月不禁红了俏脸,不甘心地凑上着他的动作舔舔嘴唇,叹道:“也是甜的。”
模仿到位,痞子气妥妥的。
……
雅音姐姐站在门口,双手环胸,静静观赏着这一幕,只想说一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月儿有人照料了,她这个大夫也该功成身退了。
屋里的帝后你看我,我看你,对望许久,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绿衣捧着药碗赶紧闪人。
娘娘和君上这样相濡以沫的故事,只有在话本子里才有,真是羡煞旁人。
每次君上和娘娘同框,都是对她的会心一击。
看看娘娘再看看自己,一颗心碎成了无数片,洒落一地。
绿衣脑海里闪过某张脸,出门时气得跺脚,人比人要气死人了!
她一出房门,刚才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的那张脸,毫无预警出现在面前,绿衣吓了一跳,狠狠瞪他一眼:“没事别站在路中间,碍事!”
崇越宝宝心里苦:我又哪里惹到这位姑奶奶了?我明明……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绿衣冷脸:姑奶奶不高兴还需要理由?你活该没人爱。木头,朽木不可雕!
笑过之后。
萧如月靠在宇文赫怀中,低声问道:“银临把东西都给你看了吧。”
“嗯,都看过了。多亏了这份证词,许多细枝末节的东西都能联系到一起了。”宇文赫说着,收紧了手臂,“梁丘姑娘说你是忧思过度,敏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这些事迟早要解决,别太难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