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留下来照顾荣弘启直到痊愈,谭有昌也觉得是应该的。
“云儿,不可无礼!荣五爷是为了救爹才会吐血的,咱们怎么能说走就走!”说完谭云,谭有昌又朝着软榻上的荣弘启鞠了一躬,说道:“荣五爷,您现在会如此模样,全都是因为我的关系,如果您不嫌弃,我就留下来照顾着你。不过可不可以先让我家云儿回去,也好让家里的人不要担心。”
“哎哎哎,别别别啊!伯父,您怎么能向我行礼呢?我这命都是你救的,别说是拉你一下了,即便真的是让小生为了您去死,小生都没半句怨言啊!”荣弘启挣扎着要起身,结果脸色却越发的白了起来,而起身这事,也只是他的一个想法了。
谭有昌一见这架势赶忙上前扶着荣弘启重新躺好。
“伯父啊,这,这照顾人的活哪里是咱们这大爷们能做的。您要是真的觉得过意不去,那就让谭姑娘留下来给青儿帮几天的忙。”
荣弘启的话音刚落,谭有昌的脸色立马变了变。
他家谭云虽说只有十岁,可到底也是个姑娘家,怎么可能留下来照顾他荣弘启?
之前在深山老林的山洞里,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就没别的人了。那时候谭云照顾也便照顾了,反正没第四个人知道。
可现在却是在镇里,这十里八村的人都围着这个镇子转,若是让人知道了他家谭云照顾一个男子,回头谭云的名声不就毁了吗?
而荣弘启的话刚一说完,便意识到说的有些不对劲儿了,这才赶忙又说道:“伯父,您也看到了,您说我这这么大个酒楼,小生我要是没倒下的话,我那丫鬟倒是还能忙的过来。可这会儿我倒下了,我那丫鬟除了要全权照顾酒楼之外,还得照顾着我,如此一来也太辛苦了些。但要是在这个时候招人进来,您说说,这不知根不知底的,丢些银钱少赚些钱的那也就算了,万一再把客人吃坏了肚子,那可是得有多大的罪过啊!所以小生想着请谭姑娘留下来帮忙照顾一下酒楼生意,青儿这样还能轻松些,而且这酒楼也就不用再去雇那些不知根知底的人了。”
荣弘启不光说,脸上还做出了一副很是痛苦的表情,好像他说的那些话得是让他有多难受似的。
说到底,谭有昌都只是个地道单纯的庄稼汉子,哪里能想到那么多的弯弯道道。现在被荣弘启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荣弘启旧伤复发,当真是耽误了太多事了。
可要让谭云留下来帮着照顾酒楼生意,这似乎也不太好吧!
荣弘启看谭有昌还是没有要松口的迹象,便赶忙又补充道:“伯父,我这酒楼里除了我和我的护卫之外,便再没有男人了。我那护卫现在去了京城替我办事,没有个五七八天的根本就回不来。而在前堂跑堂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嬷嬷。谭姑娘过来了,也就是帮着青儿管管后厨。后厨里更是清一色的女子,老的老,少的少,都很是规矩,绝对不会带坏谭姑娘的。”
将谭云的工作具体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果然,谭有昌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松动。
而谭云此时的脸色,却完全可以用锅底灰来形容了。
这个该死的神经病,他明摆着就是要把自己扣下来。
什么酒楼忙不过来要帮着青儿,这个酒楼压根就是没开业的节奏。
“爹……”谭云开口就要否了荣弘启的话,可这时候楚立守却已经开了口。
“好了,云儿,你就现在酒楼帮帮那个青儿姑娘看着后厨吧!遇到不懂的或者是不确定的事了,就勤问着点。等三天之后,爹再来接你。”
“爹?!”谭云忍不住惊呼出来。
她可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爹爹竟然就这么同意了荣弘启的请求,就这么轻易的把他的亲生闺女借给荣弘启当三天的厨娘了。
“好了,就这么定了。”谭有昌对着谭云冷冷一喝,随即又很温和的对荣弘启说道:“荣五爷,我家云儿年纪尚小,若是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还望荣五爷多加担待。另外,我家云儿终究是个女儿身,在名声方面,还得请荣五爷多为着想几分才是。”
要说这谭有昌还算是个有脑子的,至少还知道该为谭云谋求保障的时候,不会退让半分。
对此,荣弘启倒是很诚恳的应下了。
开玩笑,小云云于他荣弘启,那可绝非是一般的女子,他别人可以不顾着,谭云的安危却必须保障。
终于,在谭云极其不甘,甚至还非常愤怒的目光里,谭有昌拎着一个空坛子,还有两坛子酱油醋,搭着荣弘启安排的马车,就这么朝着月生村赶了回去。
至于那三个坛子里的蒜茄子咸蒜之类的,这会儿早就已经躺在了酒楼的盆里。
虽说谭云是被荣弘启请着去帮忙的,可谭有昌还是觉得荣弘启的吐血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所以谭云留在那里,好听的说是去帮忙,可实际上却是代他这个当爹的去恕罪。
既然是恕罪,自然要和周围的人尽可能的打好关系。
如此一来,谭有昌不仅将剩下的茄子蒜全都送给了后厨,同时还没带走今天赶集赚到的一文钱。
用谭有昌的话来讲,那就是该用钱的地方尽可能的用,不要去占别人家的便宜。
甚至谭有昌还交代谭云,这几天吃的喝的东西,还有住在酒楼的房费,都要一一的记录下来,等着三天后他来领谭云的时候,这些可都是要换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