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敏分别给他们盛了饭,在递给祁云清时,视线在他面容上停留了几秒。
他却像似没有察觉,甚至他所有的眸光都在他旁边的女子身上。
那种由内而外的温柔,她从未得到过。
想到这里,她眸子有些酸涩得厉害,随后默默的坐下了。
……
半个时辰后,月色更浓,院子的蟋蟀断断续续“鸣唱”。
祁云清擦拭着微湿的头发走进了主屋,关上门转身,就见苏槿坐在凳子上盯着他。
那锐利的眸光似乎直击他的心底。
不过他神色未变半分,比往常更温润几分,“夜里寒,怎么不在床上待着?”
走过来,握了握她的手,微凉,微凉。
随后他拿了一件他的外裳,替她细心披上,嘱咐道:“冷了要记得披件衣裳。”
对上眼前放大的俊颜,苏槿收回了视线,伸手拿过他的干帕,等他坐下后,轻轻替他擦拭。
她状似随意问道:“走路回来的?”
“嗯,驴车在半路坏了。”祁云清眸低低垂,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今日干什么了。”
“去私塾找先生问学业上的事情。”
祁云清笑了一下,随后拿过她手中的帕子,丢在桌子上,又道:“娘子,夜深了。”
蓦地一把将苏槿抱起,往床边走去。
苏槿毫无防备的低呼了一声,脑海中的思绪顿时跑远了。
片刻后,床幔放下了,阻隔外面视线,但依稀瞧见床幔上两抹相拥的黑影。
……
次日,辰时已过,阳光透过屋子撒了一地。
苏槿悠悠转醒,视线由朦胧渐渐转为清明,身侧已经没有男子的身影,连余温都没有。
显然已经起身很久了。
随后视线移到枕头上,放了一套干净的衣裳,以及一张纸条。
饭菜在锅里温着,我去私塾找先生了。
她轻蹙了蹙眉头,半响后,穿好衣裳出了屋子。
家里除了她,已经没有别人了。
用过饭后,她也不打算上山了,将昨日摘的花全部都蒸上了。
估摸着蒸好的时辰还有好长一阵,便想拿着脏衣服去河边洗,里面就有昨夜祁云清换下的衣裳。
她一件一件翻找,看有什么遗留在衣裳之中。
触及一抹黑色,她将衣服摊开了,发现肩头处比其他地方脏些,却又不是很明显。
她的柳眉渐渐蹙成了一条直线。
……
今日将制好的香水都分别装瓷瓶中,不过茶花的香水还没有瓷瓶便没装。
祁云清比昨日回来得还要晚,林家华都熟睡了好一会。
一直在院子里徘徊不安的李荷,见他回来了,立马围了过去,忍不住问了一句,“云清,怎么这么晚回家?”
“先生留我用了晚饭,便回来晚了。”
祁云清紧接着又道:“娘,槿儿,以后夜深了,不要等我,我不会出什么事。”
苏槿却什么都没问,转身进了厨房给他端了饭菜出来,轻语道:“娘给你留的,多少吃一些。”然后又进厨房替他温了热水。
“云清,这些都是槿儿特地给你做的,一直没等到你回来,她饭都没吃几口。”李荷轻声解释道。
闻言,祁云清目光落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上,目光柔成春水,以及藏在眼底深处的自责。
……
上床时,已经快子时了。
两人静静相拥,苏槿还没出声问,就听见男子沉睡呼吸声,略微有些沉重,像似白日疲累过度。
黑暗中的苏槿杏眸眼神复杂……
大概是卯时三刻,身侧传来轻微的穿衣裳的声音,苏槿意识瞬间清醒,但没有睁开眼睛。
过了一会,听见门开了又合上。
她睁开了眼睛,所视之处一片灰蒙,她起身走到窗户处,透过缝隙,恰好瞧见他离去的背影,以及他轻揉眉心。
……
再过了半个时辰,天亮了。
她同李荷说了一声去绣云坊一趟,便在村头坐了驴车去了镇上。
下了驴车,她径直朝着码头去了,大概走了一刻钟,才到了码头。
她并没有走近,而是在远处的大树背后看。
码头多是一些穿着麻衣褂子的汉子,肩头扛着箱子,身子微微向下,衣裳隐约有了被汗水打湿的痕迹。
突然眸光凝聚在此刻从商船出来的男子,他与其他的汉子不同,身子稍微瘦弱了一些,没有穿麻衣褂子,也没有撩起手袖。
视线移到他微低的俊脸上,清晰可见他额头布满了汗珠,以及薄唇抿紧。
苏槿垂在两侧的手紧了紧,嗓子有种难受溢了出来。
这个男人总是有他自己的傲骨,从不肯花她的一文钱,甚至一直靠他自己双手给她和李荷更好的生活。v更新最快/
看了一会,她转身离去了,无人瞧见她微红的眼眶。
……
临近中午,码头多了些摊子,有面摊,饭菜摊,以及卖馒头的摊子。
几种香味混杂在一起,勾得干活的汉子频频打望。
再过了一会,码头管事见时候不早了,才准他们去用饭。
许多汉子都往卖馒头的地方挤,这年头谁家都恨不得一文钱当成两文花,那还会在吃食上费铜板,能垫肚子就成。
孙青仗着身子壮,硬是生生的挤了进去,买了两个二文钱的大馒头。
出来之后,他递了一个给祁云清,“云清,给。”
祁云清从怀里掏出两文钱给他,“多谢孙大哥。”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