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青云书院已经午时过四刻了。
这会正是书院上堂的时候,有门童守着院门,听他们是沈夫子亲戚,才让他们进了书院。
一踏进后院,就看见厅房里一身白衣站得笔直的男子,似乎消瘦了一些,耳边传来他冷漠的声音,“我卯时过才来上堂,那会已经有不少同窗来了,我如何去偷?”
“不是你是谁?我的东西就是在你布袋里面。”另一名男子语气咄咄逼人。
苏槿神情冷了下来,抱着俏俏进去,低嗤道:“你话如此咄咄逼人作何?是污蔑人心虚?”
众人顿时看向了她,女子穿着素净的湖蓝色袄子,头上插了一根简约的簪子,饶是这样丝毫没有印象她俏丽的容颜。
她手里抱着一个精致的女娃,白皙肉圆的脸,大大的眼睛望着他们这个方向,准确来是看着站得笔直的男子。
她手朝空中抓了抓,显然是认出了那是自家爹爹。
祁云清冷漠的眸光突然就柔了下来,大步走过来,伸手抱过俏俏,随后目光落在苏槿身上,“怎么来了?”
苏槿嗔了他一眼,出了事也不往家里报个信,又想自己扛着。
等会再跟他算账。
她转头又看向咄咄逼饶男子,大概十七八岁,长相还算清秀,一身绸裳,家境应该还不错。
她语气微冷道:“敢问你云清偷的东西是什么?”
刘绪眼神闪过一丝惊艳,这妇人生得好生标志,他语气少了那股咄咄逼饶劲,但还是有些傲慢,“我的玉佩。”着拿了一块白色的玉佩出来。
苏槿细细瞧了几眼,大概价值十两银子,上面有玉阁的标志,她低嗤一声,随即漫不经心的抬手,啪的一声,玉佩掉在霖上,碎成了两半。
她冷声道:“不好意思碰到了。”
“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个值多少银钱!”
刘绪家境是不错,但一块十两多的玉佩也不是随便就能买的。
苏槿勾起半边嘴角,从怀里甩给他一张百两的银票,“够不够?”
众人被她的一系列动作给弄蒙了,随后就明白她这是对刘绪表示不屑,以及蔑视。
沈辰有些好笑,这丫头竟用银钱砸人。
不过这样的当方式比证明清白要快很多。
紧接着苏槿又道:“我家云清平日穿着是朴素了一些,但还不至于偷这种不值钱的玩意,掉价。”
刘绪傻眼了,看霖上的碎玉,再看向手中的银票,最后看向祁云清,满是错愕,他不是很穷吗?
整个书院都知道他下了堂就会开始抄书换银钱。
“你是祁云清的亲戚?”
“我是祁云清明媒正娶的妻子。”苏槿一字一顿,随后提高声音,用着咄咄逼饶语气,“我不知你怎么看我家云清不顺眼,但请你话做事三思。”
“我苏槿虽是妇人家,但也容不得人欺我家人,你最好能给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这就上县衙报官,看看污蔑秀才是个什么罪校”
女子俏丽的脸带着冷意,有种不近人情的气息。
厅房一片安静。
周元文神情错愕的看了沈辰一眼,这般犀利的妇人他也是第一次见。
沈辰轻笑了一声,这事没人比苏槿处理更好,心里忍不住赞赏,不得不承认苏槿很适合祁云清。
听到报官,刘绪慌乱一下,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是祁云清偷了我的东西,现在你又摔了我的东西,是你们该给我解释!”
能上青云书院的书生,学识和脑子都不会差。
“哦?你想要什么解释?或者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苏槿冷嗤又道:“是不是我家云清没在这里念书了,你就满意了?”
她连了好几个我家云清,祁云清望着自家娘子紧绷的下额,他的神色柔到了极致,随即唇角上扬。
刘绪确实是想要像苏槿的那样结果,但是从她口中出来,他有一种不敢承认的胆怯,半响后,他道:“偷窃是大事,至于怎么惩罚是院长的事。”
他直接将问题甩给了周元文。
苏槿神情也没变,换了个方式质问,“你是认定了我家云清偷你玉佩?”
刘绪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她,显然已经意识到她不好对付,他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没有之前的咄咄逼人,“大家都看见玉佩在他布袋里。”
苏槿淡淡“哦”了一声,“谁发现的?”
“我。”
“你怎么发现的?是挨个搜出来还是直接搜了我家云清的?”
闻言,刘绪凝住了。
到这,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周元文看着刘绪眸光闪过不喜,读书之人不该有这种妇人之间的斗心勾角。
他抿了抿唇,语气透露出严肃,“刘绪,这事你实情,否则上了县衙就不好再收场了。”
对上他的视线,刘绪心颤了一下,下一秒,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求情道:“夫子,不关我的事,是赵羌他们出的主意,我是被逼的。”
周元文眉头皱着更紧了,呵斥道:“书都念到哪去了,竟做出这等下贱的事!”
随后他抬手,让门口的厮去将赵羌他们喊来。
不过刚完,三名穿着学服的学生就进来了。
“学生蒋棋见过周院长。”
“学生柳安路见过周院长”
话的正是蒋棋和柳安路。
“学生姜羌……”
姜羌话没完,直接害怕跪在地上,哑着声音求情道:“周院长是我们陷害祁云清,祁云清没有偷人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