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亭闷闷地笑了起来。因怕元宁尴尬,还特意换了个话题。
元宁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问道:“苏公子可认识咱们的县尊大人?”
苏鹤亭肩膀微微一僵,随即自然放松,淡淡说道:“是有一些渊源。”
元宁眼睛亮了,“那不知道苏公子什么时候有空帮我们引荐一下?”
“这……”苏鹤亭抬眸看她,“你是想让县令给你经商大开方便之门?这恐怕不太妥当吧?据我所知,苏县令从来不做这种事。”
“当然不是,”元宁摆摆手,“我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开后门,只不过呢,你也知道,我是个毫无根基的人,你这人来历神秘,既然和苏县尊有亲缘关系,只怕也不方便正大光明出面。
“那么若是让人知道我和苏县令是熟识的……嗯,或者说,我是苏县令赏识的人,那么我做起事来就方便得多了。”
苏鹤亭皱眉,“这与走后门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分别了!”元宁提高了音量,“我这叫做借势!借势懂不懂?我不需要苏县令为我做任何事,只要知道苏县令赏识我,那么,别人自然会高看我一眼,如此一来,我的机会也就会多起来。
“但我的人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在外败坏苏县令的名声的!也不会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
苏鹤亭摸了摸下巴,“那,这件事我考虑考虑。”
“你可不能只是考虑,”元宁叮嘱道,“适当的时侯,你也可以暴露你和苏县令的关系,如此一来,咱们就又多了一层保障。
“要知道人生在世防人之心不可无,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咱们铺子经营好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盯上呢,正大光明的手段使不出来,恐怕就要暗中使绊子。
“即便他们知道我是苏县令赏识的人只怕也没多少忌惮,但若知道你和苏县令的亲戚关系,还能不能好好掂量掂量?
“你看,我平日里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管出本钱,就躺着等着拿分红就够了,平日里的运作都是我和秦掌柜协商。
“织机的改良,布匹品质的提升也是我来负责的,关键时刻,把你搬出来镇宅,不过分吧?”
瞬间,苏鹤亭就变成了镇宅神兽?
苏·镇宅神兽·鹤亭咧了咧嘴,在元宁炯炯的目光注视中,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不,不过分。”
元宁就弯起眼睛笑了,“这才对嘛!”
苏鹤亭呆了一下,平日里这小丫头脸上挂着的都是假笑,每一个笑容都好像是刻意练习过似的,礼貌周到,让人无可挑剔,却也太浮于表面。
他见到过她真实的笑容,是她面对弟弟妹妹们时的,不过那笑容里掺杂了容,就像一个母亲对待儿女一般。
如今看到的笑容明媚灿烂,一双眼睛弯如新月,里面的光芒却比明月还要皎洁,让人看到之后便立刻忽略其他。
所以,苏鹤亭着实被惊艳了一下,这可以算的上是他看到的最美丽的笑容之一了。
再打量,就发现其实元宁比初见之时长高了不少,因为这半年来注意保养,也不似之前那么单薄了,寒风凛冽中赶路,两颊绯红,像是染了一层上好的胭脂,容貌就显得更为突出了。
却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小村姑,竟有这样好的相貌……
一旁的北芒发现自家公子一眨不眨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忍不住咳了两声以作提醒。
苏鹤亭收回目光,觉得自己脸上有点发烫,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子注视过这么长时间……
何况,对方表现的再怎么不像个十多岁的女孩子,她的实际年龄毕竟也只有不到十三岁……
元宁却并没在意,她还在想自己的心事,越想越觉得以后的发展会很顺利,心情大好。
一路上说说笑笑,便不觉得行路困难,很快就进了县城。一行三人直接去了朱记,看到铺子外面有不少人排队买布,三人便转到了后门,从后门进去。
元宁在门外就下了驴,一到地上才发现原来自己和苏鹤亭的身高差距有这么多,那鹤氅拖到地上一大截儿,地上满是脏污,那干干净净的大氅立刻就被弄脏了。
她赶忙用手提起来,尴尬地红了脸,“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回头给你洗干净哈!”
“无妨,”苏鹤亭摆了摆手,“进去吧。”
元宁提着大氅下摆,感觉自己有些灰溜溜地,跟在苏鹤亭身后进了院子。北芒把驴也牵进来,反手插好了门,就把驴也拴在了门闩上。
苏鹤亭伸手指了指屋里,“先进去暖一暖。”
正房的火炕都是从外面烧的,但因为元宁和苏鹤亭平日里都不过来,所以铺子里也没给他们烧。
北芒抢上去,让苏鹤亭和元宁先去看看女工们织布的情况,自己抓紧时间去烧炕。
要不然,这么一进去,屋子里比外头还显得阴冷呢。至少外头现在还有日头晒着。
元宁出门的时候特意做了男孩儿打扮,现在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便把大氅脱了,抱在手里,跟着苏鹤亭一起挨个房间去巡视。
女工们大概也习惯了时不时过来有人察看,既没有抬头观望也没有紧张,而是有条不紊做着自己手里的活儿。
在她们看来,分明是一样的织机,可是在朱记做事就觉得轻松省力不少,半天织出来的布比在别家一天织出来的还要多。
对自己也就生出来一种莫名的自信,她们倒没想别的,只是觉得新东家待人好,她们肯